“听话。”傅恒轻抚了下魏璎珞的额角,站起身转了过去。
魏璎珞看着傅恒的背影,心底微甜,嘴上回明玉道,“是是是,有劳明玉姑娘大驾,希望明玉姑娘等下看到我的伤口,莫要吓哭了才是。”
傅恒听得这句话,手指慢慢握成了拳。
明玉小心地扒开魏璎珞的衣裳,狰狞纠错的伤口让她张大嘴巴,若不是被魏璎珞一把捂住,真个会叫出来。
魏璎珞紧紧捂着明玉的嘴,伸手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看看傅恒的背影,以眼神狠狠地警告明玉。
明玉小脸皱成一团,哆哆嗦嗦地处理了伤口,将药涂好,包扎完毕,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魏璎珞将那破衣裳又穿了起来,也是疼得面上血色全无,好在原本就苍白,倒也看不出,只有额头细密的汗珠,泄露了方才无声无息的痛楚。
“好了。”明玉收盒子的时候手指还在颤。
傅恒转过身来,冲微笑的魏璎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这么近的距离,她的呼吸尽在耳中,怎么可能听不到她疼痛时急促的呼吸,忍痛时屏住的气息。
既然她不愿他知道,他便当做不知。
“富察侍卫,我得回去了。”明玉怕出来得久会有不妥。
“璎珞……”傅恒不舍地看向魏璎珞。
魏璎珞浅浅地笑,冲傅恒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六、私心
皇后醒来,长春宫看起来恢复了往日井然有序的模样,可仔细看去,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偶尔交头接耳,神色间皆不见什么喜色。
下面的事,皇后自是不知道的,明玉贴身伺候,下等宫女在她面前也乖觉得很,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一大早傅恒便被传进了宫,自乾清宫出来之后,便向长春宫来了。
皇后刚服了药,见傅恒进来,便坐了起来。
“姐姐可好些了?”傅恒站在榻前望着皇后,依旧是记忆里她的样子,那时不觉姐姐有什么不同,如今再望去,才发觉那浅浅笑容里,总有淡淡哀愁。
“你没事吧?”皇后关心地问。
“我没事,昨夜便已出了天牢,阿玛额娘知道姐姐行了,都开心得不行。”
“是我不好,让他们担心了。”
“姐姐醒来便好。”
“傅恒啊,”皇后幽幽道,“听说皇上今早召见了你。”
“是,皇上今日封了我户部右侍郎。”傅恒眼底染上淡淡愁色。
“户部右侍郎,丛二品,”皇后叹息了一声,“皇上这是要用恩堵你的嘴,要你感念君恩,莫负朝廷,也……莫要再顶撞他。”
“我知道……皇上今日见我,有关璎珞的事只字未提。”
“傅恒,”皇后低低喃道,“你跟璎珞若要在一起,有多难你可知道?”
傅恒低头不语。
“你可知……皇上待璎珞与他人不同?”皇后慢慢说道。
一旁的明玉一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傅恒,面色依旧。
“看样子,你也知道的,那么,你便知道这件事有多难了罢。”皇后见傅恒脸上未见惊讶之色,心底喟叹,没想到皇上的意图,竟然连傅恒都看得出来。
良久,只听得傅恒一字一字地答道:
“我心匪石。”
皇后看着傅恒,“与天相抗,就算是匪石也会化作齑粉。”
“起码不会悔恨终生。”傅恒也看着皇后。
* * *
傅恒离去后不久,皇上便来了长春宫,皇后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明玉跪在一旁,低声地央求着:
“娘娘,您就吃一口吧,娘娘……”
皇上从外间走了进来,挥挥手示意明玉退开,接过明玉手上的白玉碗,坐了下来,柔声道:
“不管你因为什么闹脾气,都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皇后这才转过脸来,看向皇帝,“您来了。”
“是,朕来了。可是很显然,你的心思早已飞出了这座大殿,皇后,你能不能告诉朕,你到底在想什么。”皇帝细细地看着皇后。
“皇上,臣妾想求您,”皇后顿了顿,“可不可以放了魏璎珞?”
“不可能。”皇帝将碗轻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既然皇上说不能,臣妾也无话可说,”皇后又慢慢地靠回椅背上,“那么便,将魏璎珞按照宫规,发落了吧。”
“娘娘!”明玉一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帝抬眸看着皇后,眸中分辨不清情绪,突然微微一笑,说道:
“不急,不过是个奴婢,朕另有件喜事要跟皇后商议。”
“不知是何喜事?”皇后见皇帝展颜,也浅笑问道。
“是有关来保为他孙女求亲的事情,朕……想替傅恒和尔晴赐婚。”
皇后扶着椅子的手一紧,“此事上次傅恒不愿,不是已经搁置不提了吗?”
“尔晴端庄得体,秀外慧中,祖父是刑部尚书,朕还准备为她全家抬旗,无论性情还是身份,都不算辱没了傅恒,皇后为何愁眉不展呢?”皇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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