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是软弱的qíng怀,在永恒的黑暗到来前,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选择了另一条更简捷的小路。
我的命,就应该结束在我的手中,自愿的,解脱的,就算是组织也无权gān涉,又何必让那三个麻木的家伙承担杀死同伴的事实?
只是,命运之手似乎将一切都倒转了过来,在悲与喜的荒诞转变中,命运带来了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挑战。
从来没有想过小药还能再回到我的身边,而我却陷入小药的纯真美好和哈利的早熟内敛中无法自拔,一边欣喜若狂一边矛盾内疚,我知道我会坚定地付出我的所有守护他,可却绝望地发现永远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说出事实对他而言,实在是不可承受的残忍!
纵使他即将面临的人生充满了荆棘,可那是与希望并行,在荣耀与瞩目中跋涉,远非我充满黑暗绝望的前世可污染的未来。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隐约觉得,人生的正式开始源自斯莱特林,也许就是命运jiāo给我解决的第一道难题,这一次,在守护与追求力量之间,我顺应了梅林,心却选择了前者。
当哈利从睡梦中醒来时,我已经坐在树下,摊开了携带的书本。
人前的哈利和在我面前的哈利有着明显的不同,人前的他,虽然缺乏格兰芬多天生的活跃阳光,但目光清澈,毫无心机的开心笑容,恰恰最符合他的生活经历。
而我面前的他,少了那层过分灿烂的眼中神采,立刻就流露出淡淡的沧桑,纵使是那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笑,也让人格外心疼。
无疑,斯莱特林更加适合他,但他去了格兰芬多也在我意料之中,如果我是邓布利多,也不可能让‘救世主男孩’脱离自己的掌控。
哈利没有向我诉说在格兰芬那多塔楼得到的善意或恶意,一如他从来不会跟我说他在德斯礼家的具体生活,他需要的,不是格兰芬多式大大咧咧的语言安慰,而是无声的jīng神抚慰支撑他逐渐领略生活的滋味。
但是我,却怎么也无法放心他的。
我掏出一个jīng美的金红色挂坠盒,给哈利挂在颈上,然后塞到他的衣领后,他愣愣地看着我。
“赫敏,圣诞节还早,不需要这么早送礼物!”
“虽然是圣诞礼物,不过原本我没打算这么早给你,但是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分到不同学院,所以这个刚好起了作用。”
“哦,那这是什么?”
“双面镜,瞧,我也有一个,魔法界的双面镜太大了,我根据那个原理做了一对小的,就镶在挂坠盒里,能够随身携带,只要你用这个双面镜叫我,我就能听见。”
我摇了摇挂在我胸前的银绿色挂坠盒——改变双面镜体积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光是研究上面的音像传送魔纹,我就花了一个多月,为了这对小镜子上的魔法阵,我堪堪将一身魔力耗尽,喝了好几瓶恢复药剂,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不过这个我并不打算告诉哈利。
只要能看到他纯粹的笑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卷 魔法石 第二十六章 魔药课(一)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重叠的课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当我在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上看到小狮子们兴冲冲的身影时,不由得佩服起邓布利多,连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都逃不开他的算计,只能说他绝对是英国版的诸葛亮,算无遗策,让人不膜拜都不行。
整个斯莱特林的一年级都和我保持了微妙的距离,除了某些时候仍然有不少迷路的小蛇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后,基本上我更像是斯莱特林的独行者。
德拉科马尔福随时随地被布雷斯扎比尼,潘西帕金森,以及两个粗壮保镖包围得密不透风,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我不由得有些同qíng他——连新鲜空气大概也呼吸不到了,这可怜的孩子。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尽管在一个班级上课,却保持了泾渭分明的格局——左边一半金红色,右边一半银绿色,尽管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占据了一张课桌,却还是属于右边阵营的。
因此,当变形课开始前一分钟,哈利火车头似的冲进来,一头扎进了银绿色阵营——我的身边时,喧哗的教室内静了一刹那,除了我,没人看到蹲踞在讲桌上的猫咪的僵硬身影。
跟随在哈利身后的罗恩和纳威也傻了,直到僵硬的虎斑纹猫咪突然变成了僵硬的麦格教授,才如梦初醒,在斯莱特林低低的嘲笑声中涨红着脸,飞快地坐了下来。
哈利似乎对外界的波涛暗涌无知无觉,兀自开心地翻着我放在桌上的课本——我无言地微笑,如果我能忽略他眼底的那抹狡黠神色,我会相信他是无辜纯洁的。
话说,他要气气那些背地里说他是‘格兰芬多的叛徒’的小狮子,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我有十种以上的暗中cao作,可以让这些没脑子的小狮子凄惨无比、追悔莫及,可惜哈利肯定不同意。
因为这不算意外的小意外,当我在变形课上第一个用火柴变出了标准的银针,麦格教授没有给我加分,实际上,总共两节课,她扣了两个学院各十分。
哈利是第三个变出银针的,德拉克马尔福抢先他零点零一秒,惹得哈利翘着红红的小嘴,郁闷了大半节课,而德拉克马尔福自然是把jīng致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忽然之间,时间上了发条似的,走得飞快,鉴于每节课上我都在为斯莱特林加分,那些我背后的小动作少了不少,高年级的斯莱特林选择了沉默,只有少部分奉玛丽奥格登为女生首领的一年级女生,还在坚持不懈地给我找麻烦。
星期五早上,我终于在餐厅里看到了准时出现的哈利,他看到我,使劲挥手,笑得翠绿大眼如两弯月牙,萌到了极点,我却感到深深叹息——恐怕上午一过,他就笑不出来了。
如果历史没有被我这只小蝴蝶扇得面目全非的话,那今天对于哈利而言,绝对算是黑色星期五了。
魔药教室在yīn暗的地窖里,黑色的石壁,教室尽头有几个黑色的大柜子,柜子里放着许多魔药材料,墙旁还安着许多木架子,上面放着许多腌制动物的瓶子,有青蛙内脏,蠕动的眼珠,怪异的触手等等,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因为大部分魔药必须要在yīn冷的环境中保存,恐怕没有任何教师会喜欢这个教室,就算是yīn沉的蛇王也不会例外。
我早早地来到教室,里面没有一个学生,讲台上,一道清瘦而笔直的身躯,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在黑色的背景下,几乎只能看到那张苍白得过分的面庞,那瘦削的脸骨,笔挺如刀裁的鼻梁,乌黑空dòng的眼睛,让我几乎联想起中世纪禁yù的苦修者,他面无表qíng,正左右移动着处理手中的魔药材料。
“教授——”我走上前,递上我装满了改良药剂的盒子。
他抬起头,那黑色的目光滑过我,似乎并没有实质地看什么,接过盒子,并没有立即查看,而是放到了一边。
“既然你这么悠闲,可以处理一下那边的那堆魔药材料——记住,你不会愿意看到出错的下场。”
我轻轻一笑,再可怕的威胁,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而当我摸清了这个人的本质时,就更不会被他吓住。
当第一批斯莱特林小蛇靠近地窖的时候,我把处理好的材料分门别类地放好,没等他吩咐,自觉地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我并不想让他对我的善意bào露在人前。
他的确是霍格沃茨唯二可以让学生噤声发抖的教授(另一个当然是麦格教授),只要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让躁动的小动物们仿佛沉入了万年冰窖,冻得彻底无法动弹。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魔药这门jīng密的科学和严格的工艺,这里不需要你们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我可以教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说完短短的开场白,满场鸦雀无声,他的目光,闪电似的瞥了哈利一下,似乎那话中的“笨蛋傻瓜”,指的就是哈利。
德拉科马尔福讽刺地轻哼一声,罗恩和一个茶色头发的男孩jiāo换了一个颜色,闪过兴奋和不服。
哈利紧紧地挨着我,即使他长期生活在黑暗的碗橱里,面对这样yīn冷的教室,还是禁不住有些颤抖,而魔药教授冰冷的威慑力,让他想到了暑假时不愉快的相遇。
“我觉得他不喜欢我。”他喃喃地道。
我悄悄握住他颤抖的手,他本就是个感qíng敏感的孩子,斯内普教授的厌憎态度又是那么明显——童年饱受了德斯礼一家、同学、老师等等人的轻视打骂的他,对不喜欢他的人会立刻竖起尖利的硬刺,来保护自己柔软的心,这并没有错。
复杂的上一代的恩怨qíng仇,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他,可是,面对同样饱受折磨、用自己的一生来赎罪的教授,面对最爱的女人和最恨的敌人共同的儿子,又要忍受多深的心被撕裂的剧痛?
第二卷 魔法石 第二十七章 魔药课(二)
“哈利波特,”蛇王突然开口,“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糙浸液会得到什么?”
我叹口气,越是重要的事件,越是无法被撼动改变,可是,如果连一节魔药课的命运都无法扭转,我又怎能奢求帮助哈利?
哈利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额头沁出薄汗,打湿了刘海,紧抓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这些问题,这几天我已经让他背得滚瓜烂熟,确保绝对不可能出现差错。
“水仙根粉末加入艾糙浸液会得到一剂qiáng效安眠药,俗称一服生死水,根据不同的比例,可以控制生死水的qiáng弱程度。”
蛇王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哈利能流利地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如果让你去找一块毛粪石,你会去哪里找?”
“羊的胃里,教授,它有很qiáng的解毒作用。”哈利认真地道,翠绿如湖水般的眼眸,大胆地、直直地看着蛇王。
我敏锐地察觉到,蛇王颤了一下,甚至回避了哈利坦dàng明亮的眼神。
“波特,那你认为舟形乌头和láng毒乌头的差别是什么?”
“没有差别,它们是同一种植物,只是因为产地不同而叫法也不同,其实还可以统称为乌头。”
黑色的教授停了一瞬,浑身被巨大的黑气罩住,从牙fèng中挤出一个一个字。
“坐下!既然明白了,为什么不把它们记下来?难道你们以为上我的课就不用记笔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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