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幻阵重现了石观音的身影,花无暇陡然觉得自己的上一幅观音像还有可以提高的地方,何况,若是要上蝙蝠岛,总要拿出些值得拍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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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鲸帮主的座船,自然是条好船,坚固、轻捷、光滑、华丽,甲板上也洗刷得一尘不染,就像是面镜子,映出了满天星光。
好船就正和美人与名马一样,就算停泊在那里不动,也自有一种动人的风姿神采,令人不饮自醉。
但这船今日却不知撞了什么运气,接连有三艘小船荡来,都希望搭着这大船上路。
第一艘小船上,是楚留香和胡铁花的朋友,“快网”张三,第二艘小船上,是一对师徒,自称“公孙劫余”和“白蜡烛”,这第三艘小船上,竟也是楚留香的熟人。
依旧是在沙漠客栈初见时的那身青衣,腰间别着温润的玉佩,许是因风尘仆仆,发髻有些散乱,却丝毫无损于他的清风皓月般的风采,不正是花无暇!
楚留香扬声道:“花无暇!”
胡铁花也大笑道:“小花苞也来了!”
江面空阔,江风又急,两船相隔在几丈开外,常人在船上互相对答,只怕已将喊得声嘶力竭了;只不过,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内力深厚,一句话说出,每个字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远送出去。
花无暇却不行,所以他只是向着船上众人微笑。
楚留香道:“花无暇不通武艺,还等着有人把他带上来哩!”
他说着,就要飞身下船,却有人比他更快,更快的是丁枫。楚留香的轻功自然是天下第一,但丁枫在他话音未落就掠了出去,身姿既优美又平稳,就像是飞鸟一般滑行。
花无暇已被丁枫带上了船。
楚留香手成拳状轻轻击上了他的肩头,笑道:“无暇别来无恙!”他笑的很开心,也的确很开心,任谁在海天茫茫前途莫测时见到一个好朋友,都会有这样好心情的。
花无暇也笑了笑,却是放柔了声音,幽幽一叹,道:“留香。”
此话一出,楚留香觉得全身都涌起了细小的颗粒,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让他立刻想要飞退三步远,却又在花无暇的笑容下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无暇这是?”
花无暇又是一叹,却不回答。
如果人人都叫他无暇,那原随云叫的岂不是也没什么特别?可名字就在那里,今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叫的,迁怒楚留香实在是很没有道理。可他也不打算和楚留香道歉,朋友么,不就是拿来调整心情的?
胡铁花大笑着走过来,手中正提着一坛酒,道:“小花苞多日不见,正该痛饮三百碗,来!”
花无暇也笑道:“胡兄也知道我的酒量,不过今日相会,饮上三大碗是一定要的。”
胡铁花拊掌道:“好!好!”他当下就取过几只碗,倒满了美酒。
楚留香看在眼里,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在胡铁花走过来时,他其实一直想着若是花无暇能够像刚才一样称呼一声“铁花”,胡铁花想必会瞪大眼睛直接把酒坛子摔在甲板上,可没想到只有自己是这个待遇。从以前他就发现,花无暇很喜欢捉弄人,尤其喜欢捉弄自己——花无暇是喜欢男人的,莫非他也喜欢上了自己?
楚留香暗暗叹息,难道自己这自作多情的毛病竟然从扩大到男女不拘了么?
花无暇却没有端起那只碗,却是取下了绑在身上的包袱。
包袱是一个长条的形状,由黑色的油布层层包裹,系着包袱的带子却是和衣衫同色的青色,在黑夜里却是不易发觉。
花无暇珍而重之地捧着它,就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的宝物,道:“不管将它放在何处,在下都觉得是辱没了它的风华,不知……”
他的视线掠过楚留香,道:“不知可否劳烦金姑娘?”
金灵芝一直在注视着花无暇。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女孩子自是会忍不住看他的,若是这个女孩子刚巧认识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和他打个招呼。但她是在太原百花楼和原随云一道认识花无暇的,若是花无暇说出这件事,岂不就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丁枫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金灵芝银铃般笑起来,道:“我自是愿意的。”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莫非是做梦了么?这母老虎也会有如此温顺的时候?”
金灵芝只是冷笑一声,就上前取下了那包袱,再也没有瞧他一眼。
公孙劫余忽然道:“花公子好像认得许多人?”
花无暇笑道:“在楚香帅面前,在下是绝不敢妄称交游广阔的。”
公孙劫余却是道:“花公子想必也认识丁公子。”
花无暇先是笑了一笑——他好像随时都是笑着的,道:“不过一面之缘。”
公孙劫余道:“不知两位在何处相识?”
花无暇缓缓道:“大漠。”
公孙劫余目光闪动,又道:“恕我直言,花公子一看就是江南人,却又为何会在大漠呢?”
这个问题已经很是无礼,旁的人纵然有此疑问,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出来。不错,就是质问。公孙劫余的话语间带着一种审问的态度,在场的人都对他起了些恶感,楚留香目光闪动,像是察觉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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