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暇仍是笑着,道:“各位若是看一看金姑娘手中之物,就知道为何了。”
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金灵芝手上的长包袱,等着她打开一观,张三道:“我来我来,金姑娘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胡铁花叹道:“金姑娘还没发话就自个儿凑上去了,这人果然是个天生的奴才胚子。”
张三笑道:“我至少值一万两千两银子,至于你这酒鬼,买回去也只是倒贴银子的。”
黑色的油布中包裹着的,是一幅画卷。
海阔天道:“莫非这就是花兄准备带往岛上的宝物?”
花无暇曼声道:“不错,稀世之宝。”
金灵芝拿着一端,张三握着另一端,已慢慢将画像铺展开来。
楚留香虽早已猜到这是何物,却还是难免有些吃惊。若说百花楼中的观音像所得神韵不过十分之一,那这幅画像就已有了石观音五分之一的风采。短短时间内画技进步如此迅速,楚留香由衷地为自己的好友高兴的同时,也暗暗打量着其他人的神色。
石观音到底魅力惊人,船上的男人们眼珠子都转不动了,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死死地盯着那幅画,楚留香甚至相信,现在就算是一个二流高手要正面取他们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铁花几乎要跳起来,道:“这不是石观音那女魔头吗?”
张三一惊,险些将手中的画像抛出,道:“石观音?”
在众人的瞩目中,花无暇却是幽幽道:“胡兄还曾经和娘娘一度春宵,现在却……”他叹了口气不再开口,却是深谙这样未尽之言最是引人遐思。
金灵芝哼了一声,道:“男人果然没几个好东西,尤其是你这样的酒鬼!”
她对石观音倒不是如何惧怕,手也还是稳稳地拿着画像的一端,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宋甜儿不就曾为柳无眉流泪?”
向天飞朝着花无暇抱了抱拳,道:“不知石观音是花公子的什么人?”
花无暇笑道:“朋友莫非担心在下是大jian大恶之人?”
公孙劫余插口道:“江湖上自然没有人会怀疑楚留香的朋友,花公子说曾在大漠瞧见丁公子,莫非这销金窟的主人竟与石观音有关?”
甲板之上 ...
公孙劫余这句话,岂不是点明了丁枫与那销金窟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丁枫却依然微笑道:“在下也要请教花公子。”
知晓海上销金窟的人在江湖上本不多见,它的主人也更是神秘。
谁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既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姓名来历,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形状容貌,有人说他昔年本是江湖巨盗,洗手后归隐海上,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个少年,胸怀异志,在中原不能展其所长,只有到海上去另谋发展。甚至还有人说她本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而且手段高明,是以令很多才智异能之士,听命于她。
最后一个猜测,岂不是像极了石观音?
花无暇道:“老先生觉得,娘娘此人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直瞧着公孙劫余,就好像公孙劫余那张脸不是一团扭曲的肉块,而是一朵悦目的鲜花一般。
船上众人虽早知道这少年没有武艺,此时也不禁升出一股对他的佩服来。无论如何,要直瞧着这样一个人微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公孙劫余道:“在下虽未曾见过石观音,却也听说她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毒辣无情。”
花无暇道:“正是。既是如此,在下又何德何能,知晓娘娘的大事呢?”
他不待公孙劫余说话,又道:“娘娘的确是死了,这是在下和香帅亲眼所见。老先生若是信不过在下,难道还信不过香帅不成?”
胡铁花道:“不错,既然是老臭虫和小花苞瞧见的,自然不会有假。”
石观音既然已经死了,这销金主人当然不会是她。
丁枫笑道:“这里在座的几位朋友,可说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待在下来为花公子引见引见。”
花无暇却瞧着公孙师徒笑道:“在座的既然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在下有怎会不识?但这两位朋友,在下却是从未知晓。”
勾子长失声道:“你认识我?”
花无暇笑道:“勾兄做的是大事,在下又岂会不知?”
勾子长的面色一瞬间竟成惨白。
花无暇续道:“勾兄还请放心,在下一向守得住秘密。”
勾子长勉强笑道:“那就多谢花兄了。”
丁枫像是没察觉场上诡异的气氛,笑容仍然很是亲切,道:“这位老先生是公孙劫余,正是要往那‘海上销金窟’而去的,这位是他的高徒白蜡烛,武功之高当真江湖罕睹,是一位少年英雄。”
胡铁花道:“是不是英雄,还要看会不会喝酒,来!”他话音才落,就“咕嘟咕嘟”喝下了一碗酒。
楚留香笑道:“这人有个最大的本事,无论你说什么,他总能找到机会喝酒的。”
花无暇也笑道:“本该小弟先敬,怎敢劳烦胡兄?”
他说着,竟是就着酒壶喝了起来。他一身世家公子的装扮,做这个动作却显出一股江湖味的豪爽,末了将酒壶倒扣着,却是没有一滴酒流出。这酒壶肚大身圆,简直就和酒坛子差不多,胡铁花方才虽倒出了几碗,剩下的酒至少还有二三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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