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的神情已是一片空茫,他们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脸上的神色极其销魂,而后就一个个倒了下去。
白弦嘴角勾起个魅惑的弧度,如此动魄惊心。宫九立刻扑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悬崖边又出现了个两个男人。
一人的眉眼是墨一般的黑,衣裳却是雪一样的白,另一个人的衣裳是血一样的红。
西门吹雪站在崖边往下望去,云雾堆叠漫卷而上,翻涌出一片苍茫,阴阳或者生死,终究相隔。
良久,一声悠长的叹息。
☆、宫九VS西门吹雪
一个人时常麻烦缠身也许不奇怪,但一个人若是麻烦缠身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活得很快乐,那就真是件稀奇事了。
陆小凤对于这件稀奇事一直很满意,也尽力让自己过得很快活。浪子行于世间,真正能够一直照顾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陆小凤一向很清楚这一点。
所谓的“杀人越货、强-奸民妇”只不过是蓝胡子和方玉飞下的套,而即便扬言要为玉罗刹之子玉天宝报仇的西方魔教护法“岁寒三友”孤松、青竹和寒梅此时也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总是有法子克服困难的。
即便还未见到曙光,但困难已越来越少。陆小凤对自己总是很有信心的。
——一个人在困境之中若是对自己都没有信心,谈何其他?
好酒、好茶、好菜。
陆小凤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光了,但是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总有人会请客的。
请客的是孤松。
“若是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找到罗刹牌,这个人就是陆小凤。”
蓝胡子这样相信,“岁寒三友”无疑也是这样相信的,所以在找到罗刹牌之前,他们非但不会杀陆小凤,还要保护陆小凤。
在酒面前,男人似乎总会有种和往常不同的模样。孤松本是个冷酷而孤傲的老人,但一谈起酒经,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眼睛里露出笑意来,道:“你能喝多少酒不醉?”
陆小凤慢慢斟了一碗酒,一仰脖子,就倒在嘴里,一口就咽了下去。他的面色微微发红,眼睛却又亮了几分,道:“我喝一碗就已有些醉了,再喝一千碗也是这样。”
孤松道:“所以你从未醉过?”
陆小凤淡淡道:“不,我曾经被一个朋友灌醉过,这辈子我在喝酒上还没有服过任何人,但对他我却不能不服。”
那一次在花家宅院,陆小凤第二日黄昏才头痛欲裂地起床时,却被花家相熟的下人们告知宫九已经精神抖擞、神智清晰地跟着白弦应西门夫人之约奔到万梅山庄去了,打击不可谓不大。
孤松脸上露出种跃跃欲试:“他是谁?”
陆小凤忍不住笑了笑,道:“你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就是宫九。”作为太平王世子,宫九在江湖上留下的痕迹简直少得令人发指,以致于时至今日,“手段卑鄙人品下流”依然是九公子的代名词。
他显然忘记眼前的人不是正道,“卑鄙下流”这类在一般人心目中代表着贬义的形容词在西方魔教之人的概念中显然有种完全不同的解释,孤松点点头,道:“我听
说他是个不错的人。”
陆小凤:“……”想到宫九身边现在必定有白弦相伴,说不定此时正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喝着西门吹雪酿亲手酿的酒,陆小凤就觉得有种忍不住想要诅咒宫九的怨念已经散发出去。他顿了顿,又开始喝酒。
一醉解千愁。
宫九过的很舒心。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白弦还会唱这样的歌,这种优雅浅唱杀人于无形的模样,既神秘又诡异,于他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就如同灯火之于飞蛾,即便明知会被灼伤也要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白弦没有拒绝他。
两具温热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摩擦出热度,宫九的手已解开了白弦的腰带,但周围的空气却仿佛愈来愈冷。
四野之中,已充斥着种森寒的剑气。
云雾变换着形态犹如飞天起舞,水袖飘摇间皆是苍茫,亘古而存的苍白与茫然。
西门吹雪的手中还没有剑。
但绝世的剑客,纵然掌中无剑,纵然剑未出鞘,他的人在那里,就有种剑意迫人眉睫。再好的宝剑没有主人,也只是件死物罢了,而西门吹雪本身也已是把绝世宝剑!
人剑已合一。
很多事情,西门吹雪不清楚,但也能够隐隐约约察觉。
玉罗刹来到万梅山庄以后孙秀青的沉寂,白弦和宫九来到的巧妙的时间点,下人和管家躲躲闪闪的态度……这一切积压在他心中,便是一剑!
剑已出鞘。
玉罗刹静静立在不远处,脸上挂着闲适而淡雅的微笑,道:“她没有死。”
剑是好剑,剑面如秋水,映照出玉罗刹的面目分明。西门吹雪冷冷道:“这是你早已计划好的?”
玉罗刹淡淡道:“人心易变,你该知道,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不过是因为你们的感情还不够深。”
西门吹雪沉默。
玉罗刹突然飞身而起,朝他攻去!西门吹雪反射性地以剑格挡,有飞沙扬起,这短短一瞬间,面前竟已换了个人。
一个执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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