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里的高层发现棺材中的死婴后,为了不让家族的根基产生动摇,决定让一个孩子来伪装成这个婴儿。后来社会巨变,格局动荡,这个孩子被推上了族长的位子。
我俩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我看到闷油瓶的眼神变了变,转头安静地看向车窗外。我觉得这个故事里可能有些汪家杜撰的成分,然而里面的每一个元素都出现得刚刚好,想反驳也无从下手。
“不过我没搞懂,生命的变化关那石头什么事?”黎簇说:“难道你们也要我跟着去吉林吗?”
我摆手,对他道你还是回去继续念书吧。
黎簇从汪汪叫们那边得来的信息,强烈暗示了那个秘密与“石”矿紧密相关。我心说闷油瓶是进过青铜门的,为什么他好像都不知道?我想起在地下发生的种种奇怪现象,莫非只有我的体质才有用?当年开展寻找张起灵计划之时,还进行了寻找向导计划,这背后的目的不会简单。
不知为何,我隐隐约约觉得,黑瞎子之前所说的清明梦,那些梦中的变化和掌控,似乎有着一层只可意会的含义。
目前的头等大事,是看看那扇门。不管门后的场景是否与沙漠下面的类似,我们得打出一个时间差,赶在第一个抵达长白山,这趟行程中我也的确在催促着。汪家现在没有了黎簇,缺失一个重要工具,对他们而言去不了。
那小鬼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后看着我欲言又止,半晌后道:“你不用问我做了什么梦吗?”
我道:“我跟他们不一样。对我来说,你的作用在遇见别人时才得以发挥,所以在我这里,不用做什么梦。”
他皱眉想了想,“我做出来的梦,对他们而言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忍不住笑道:“他们认为有含义,也许就有吧。”
要想把真相向黎簇解释清楚,有一点费劲。
总之这小子从头到脚普普通通,而我却营造出了相反的假象。故意让所有人相信这个孩子派得上某种特殊用场,实际上,他并不具备读取能力。
这个诡计,是我看到黎簇从噩梦中惊醒时想到的。被我涂上这一层伪装色,这小子可以迅速融入我们和汪家的局势中。之前他被张家队伍带出去的时候,还未彻底退烧,那小鬼最多是吃了些普通西药,产生些刺激神经的副作用罢了。加上各种奇特的经历,一路颠簸不得休息,没法彻底退烧。身体处在那种状态,他不会做梦才怪。
好像曾有个哲学家说过,青春期男孩是世上最可怕的恶魔。黎簇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他的特质注定了会带来怎样的作用。
这一招放在黎簇身上,是一手虚张声势的乱棋,却是其他步骤的铺垫,那么多事情的发展都由我这一步而衍生,那些看似不必要的假动作也发挥了价值。局面很乱,那是我在从中作梗。他们喜欢打信息战,那便让他们尽管分析,我可以在乱局中缩短乃至消除差距。
“你们跟去吉林也没用,” 我对那些张家人说:“还需要你们照看黎簇,那小子的父亲跟了霍家的队伍,还没回来。”毕竟当时黎簇算是被我们当场掳走的,帝都虽然安全,还是得小心为上。
到了北京后,我把小满哥交给胖子托管,留下一句“回来后再向你解释”,接着与闷油瓶马不停蹄折去吉林。长白山附近的那个镇子,时过境迁,仿佛与记忆中的完全两样。我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一次踏上东北的土地时,多了个并肩的人。
前面的所有经历可以说是谜面,谜面揭开后,仍转向问题内部的“核心”。而它的谜底,遥遥指向着这座雪山。那种半金属半石头的物质,以不同的方式散落在全国各地,似乎代表着某种奇特的活力。从费洛蒙中可以得知,沙海里的这种物质的力量由爷爷正面接触过,但我不清楚接触产生了怎样的结果,毕竟他老人家的晚年生活似乎没什么异常。
再大胆推测一下,信息素以及那些蛇种,就是那物质的衍生品。而我们身上特殊的体质,历史上或许来源于此,所以在某些环境常常受到影响。久远而奇妙的生物演化,影响了人类体内的改造,乃至是对意识和精神的敏锐度。毕竟对那物质而言,我们说到底也只是世界上的某个物种。这种处于超自然层面的混沌力量,竟像宗教里神的概念。
我们爬上山,像那次一样,闷油瓶带我在山体内部弯弯绕绕。这里的路线和布置闷油瓶似乎记得很清楚,我心里憋了许多关于那扇门的问题,一下不知道该问哪个。那家伙也清楚我此刻的求知欲,对我道:“到了以后,你就能明白。”
我想了想,问:“你说需要有人进去守十年,但后来你又出来了。到底是留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是鬼玺吗?”
他摇摇头,还是之前那样的回答,说一言两语讲不清楚,又道:“你的体质与当初不同,鬼玺就不必要了。”
还没走到门前,隔着远远的距离,我就感受到了不寻常。那里好像有一股万分活跃的意识,但是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又远远比单独个体的意识繁杂得多、激烈得多,像海面上汹涌的风浪。
等真正来到门前时,我已无暇用眼睛观察这扇巨门的气势,所有精力都放在辨识那股意识上。这种感觉与沙漠下石窟中的相似,却不只是微弱的一闪,而是非常强烈,所以可以确定它的存在。闷油瓶问道:“你站在这里,能感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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