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落下的身影正好踢翻黑衣人,于是他们俩立刻陷入搏斗。我终于被放开,立马爬起,揉了揉麻痛的耳朵,惊疑之中后退几步。来人是个高手,动作如风卷残云一般,十招之内便制服了黑衣人。
落败的那人被死死擒着,没法挣脱出来,转头盯着狼狈的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才觉醒,太晚了。”
“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怀疑是因为耳鸣而听岔了。我又不是冬眠的熊,更何况现在是夏季。
他动了动嘴,还想说什么,就被那高手一棒子敲晕了扔在地上。
我之前在泥水中反抗,衣服上沾满了烂泥,背包浸了水变得更重了。天上厚厚的乌云交叠着堆积在一起,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多谢。”我对高手的背影说道。
这高手转过身,我看到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幅墨镜。他道:“嘿,好久不见,小三爷。”
“你怎么……”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黑瞎子的出现,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人是个道上的厉害角色,我只在几年前和他合作过一次,几乎完全不了解他的为人。他挥了挥手中的短棒,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根长有三十公分的竹筒。又听见他道:“有人托我带个口信,现在是时候了。”
信息太多了,忽然之间我看不懂形势,脑子有点乱:“不,你怎么知道我在南宁?”
他笑了,“我让你那小伙计查了查你的信用卡单子,里面有机票记录。”
“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我已经顾不上王盟了,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事情很多,咱们一件一件来,先去旅馆再说。你带钱和身份证没?走,开个豪华间。”
我皱起眉,反感地说道:“谁跟你来‘咱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话没说完,我就叫停了:“打住,别给我希望,两个肯定都是坏消息。”
“真不好玩,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他有点扫兴,“最近是不是觉得很烦很焦虑?”
仔细一想,他还真点明了我最近的状态。但我一直是不在意的,况且我心情不好关他什么事?他来给我做心理辅导吗?
“我知道你在调查费洛蒙的事情。信息素,对吧?”黑瞎子道。我一愣,心想又说对了,为什么他会清楚这个?
“其实这也和你最近的变化有关。好消息是,你彻底觉醒,成为一个向导了。别告诉我你对这个词没有印象,这件事你没听长辈说过吗?”
我刚要骂他胡言乱语,某段记忆就突然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好像一艘沉船终于浮上海面,隐隐约约地,我想起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准确地说那并不算一个故事,只是关于某群人的描述。对,我只当那是哄小孩的故事。
那些东西还没等我消化完,黑瞎子就继续说道:“但是目前我们一个哨兵都找不到,所以坏信息是,你的这种暴躁脾气没法根治了,只能时不时地压制一下。”
我脸上的雨水不断往下淌,样子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
黑瞎子又道:“就算你暂时没法接受,现在静下心来,有没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就是那种不知道怎么描述,但是确实和以前不一样的感受?”
我没理他,因为我连平静下来都没法做到。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缠绕成了一个死结,我试图解开它,但是越解越紧。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但的的确确感知到了它。就仿佛解开了什么禁咒,整个世界在我面前颠倒过来,换成了另一幅样子。
我叫吴邪,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土夫子。九年前第一次下地以后,三观便被冲垮了,之后遇到许多人,发生许多事,一直是个倒霉蛋。没想到如今再次遭到世界观的冲击,这一年,是我从西藏回来的第二年,三十多岁,特殊体质完全觉醒。
至于在这之后,我还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不知道是气压太低还是什么缘故,我越是深入地思考,就越觉得胸闷气短,思绪也更乱了。黑瞎子用竹筒敲了敲我的肩:“别折磨自己,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思考任何问题。对策也不是没有,据我所知,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帮到你。”
他凑了过来,故作神秘地说道:“要找到这个人并不难,但是需要你做一件事情,那就是……”
我竖起耳朵去听他接下来的话,注意力集中到了极点,这场景有点像小说里杨过即将被传授绝世武功。
“首先你要……”黑瞎子把右手伸了过来,掌心向上摊开。他的手上布满了又硬又厚的老茧,食指两侧尤为突出,一看就是用枪用惯了的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五指山里藏着一个跳蚤大小的齐天大圣?
我想了一想,纳闷道:“要看手相你得找齐铁嘴的后人,找我没用。”
黑瞎子笑了笑,我还未参透这笑容里的含义,就见他的右手像虚影般一晃而过,然后我的裤兜就空空如也。
他抓着我的皮夹,立刻头也不回地跑进路边的树林,“多谢小三爷打赏!”
我肺都要气炸了,马上追了过去,“操你大爷的!”心说我刚才是脑子短路了才会相信他是欧阳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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