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我得赶快溜走,便二话不说跑进洞里。这一只黑飞子异常强大,车总儿子竟没能解决,果然那狗的体型过于迷你了。
没有小狗协助,只能寄希望于闷油瓶。我压根分不出心思,没有计算逃跑的距离,没有思考山洞的分支,也没有注意脚下,唯一的念头是跑。
黑暗中我被什么绊倒,整个人扑在地上。地面是光滑湿润的石头,大概接近溶洞区域。我撑起身子,小腿就立刻被缠住了,并且越缠越紧。
偏偏在这种关头碰到蛇,我心里一哆嗦。几秒的延迟足够让黑飞子追过来,他一下勒住我的脖子,死死卡着。
黑飞子也像常人一样粗喘着气,但杀人的力气很大。他一条胳膊被小狗所伤,单单用另一只胳膊就把我勒得疼痛不已,钻心刺骨的感觉让人束手无策。我下意识道:“放开!”
没有任何作用,我想起车总说这种东西是我的克星。黑飞子在打斗中没有思想,不讲究招式,就是用简单粗暴的方法置人于死地,以绝对优势放倒对手。
我呼吸极度困难,肺部像针刺一样。窒息的感觉过后,渐渐没有那么难受,但是意识一点点淡下去。我明白一定要拼命挣扎,可浑身失去力气。希望脸不会涨成猪肝色那么难看,我心想,最终还是陷入了昏迷。
有个人赶了过来,黑飞子似乎一边勒着我一边应付那人。我忽然害怕,闷油瓶会是这家伙的对手吗?闷油瓶可以打赢人,可以打赢粽子,可是黑飞子这种东西没有明确的定义,是一个我们所不了解的全新的类别。
我还能感觉到腿上那条蛇的冰凉体温,即便触觉在这个时候非常迟钝。心里的恐惧有增无减,小时候爷爷的狗为我保驾护航,而现在,那只小满哥的尸骨,都埋在地里许多年了。
待我重新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先是感到某个人的手放在我脸上。接着后知后觉,不仅仅是手,还有人工呼吸,嘴唇相触,我看不见也立马知道是谁。
我动了动舌尖,表示自己已经醒来,闷油瓶便放开我。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我还以为自己瞎了,而后才发现,我们仍在山洞里。
我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肺依然难受,咳了几声,道:“那个东西……那个人呢?”
“死了。”闷油瓶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我心道,果然闷油瓶是无敌的。
他又道:“不是我杀的,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有什么别的东西?我站起身,抖了抖腿,蛇也不见了。闷油瓶抓着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立刻传来第三者的脚步声。我警觉地转身,漆黑一片什么也认不出。
闷油瓶轻声道:“听见了吗?”
“听见了,那是什么?”我仔细分辨着声音,离我非常近,但那阵脚步声很是奇怪。
闷油瓶又问:“快要死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我想到哪就说到哪,“你,还有我小时候的一件事,蛇,狗……”
闷油瓶似乎一点也不怕那个第三者,带着我继续走。反倒是我,听着那种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想说什么?”
我们回到溶洞,但不是当初那个入口,位置有了很大的变化。山体内部的通道就如一团乱麻,弯弯绕绕的理不清楚。
闷油瓶道:“我们的手电被蛇吞了,我带你到有光线的地方。你有没有听说过物质化?”
我停在原地,松开他的手,“那不是幻觉吗?不对,你怎么知道?”
他重新把我牵过去,“我看见那棵青铜树的时候,才恢复了相关的记忆,想起上个世纪家族里的一项研究。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些海外分支一定要你进入秦岭。”
面前射过一道光线,车总挥着一支便携式小手电,站在远处,焦急道:“小三爷,我儿子呢?”
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不过他的儿子那么多,或许少一只也无关紧要吧。闷油瓶在我耳边轻声道:“他们没有罢休,这应该还是一个实验,为了测试你的能力。”
我看看车总,转头对闷油瓶道:“那么这个人呢?还有黑飞子?”
闷油瓶思量了片刻,道:“现在的确出现了张家以外的因素,秦岭这个地方……”
汪的一声狗吠,霎时打断了他的话。我惊奇地发现,身后的第三者,居然是一只狗。
我冲车总道:“这也是你的儿子?”
车总迅速走近,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似乎更偏于惊喜。他绕着那只狗走了足足三圈,才抬头对我道:“你的儿子。”
那只黑背坐在地上足有我大腿那么高,满嘴残留的血液。耳朵竖起,尾巴懒懒地搭在地上,不想讨好任何人。我蹲下来注视它的眼睛,一种熟悉感浮上心头,根本是小满哥的翻版。
我看向闷油瓶,声音有些颤抖,问:“是我想的那样吗?”
闷油瓶伸手放在黑背的头上,黑背没有躲开,泰然自若,任他摸着狗毛。闷油瓶说道:“你有‘物质化’的能力。”
溶洞里,三个人,一条狗。我看着那只狗,它也看着我。车总说得对,世界疯了。我以为自己历经大风大浪的考验,没想到人生又遭遇了颠覆,就听见车总激动若狂的声音说道:“名不虚传……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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