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些苦涩地摇了摇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马文才,你听见了吗?你的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他在胸前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蝴蝶玉佩来,在隐隐的月光下,我只看见一个蝴蝶形状的轮廓来。
这个形状,跟马文才那一块一模一样啊。马文才的那块玉佩,从陆子遇赎回来以后我就一直保管在身上,都忘了还给马文才了。
不过,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拿出来了。
他把玉佩放在手里,望着远山,又回想起了往事,不知道那些往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能感觉到他说起那些事时声音里饱含的柔情。
他的目光又转回玉佩上去了,“这块玉佩是我和他娘的定情信物,他娘是个大家闺秀,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她是个好姑娘,我们成亲的时候她还小,刚过及笄的年纪,那个时候我可不是什么太守大人,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当时是太小还是太傻,执意要嫁给我,我遇见她是在一次当筵赋诗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我了,这块玉佩就是那个时候她给我的。后来,我们成亲就有了文才,我…我不小心把盛着热水的茶杯打翻在了她脸上,她的脸被烫伤毁了容,我…我…”
说到这里,他变得激动起来,痛心疾首。
又想起当年后悔的事,愧疚涌上心头,他低下头,再没有说下去。
这,是个悲剧!
我道:“那,玉姑娘?…”
他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起头,过了一会儿,他摇着头直笑,“她?她长得和文才的娘确实有几分像,可是她不是她。”
那你还有意无意地去找玉姑娘做什么…
“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回来了,她走了这么多年,她不是她,不是。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那么像的人呢?太像了,有的时候,我甚至能从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我真的以为就是她回来了,可是她还是不是她。”
呃,真绕,不过我大概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他关注玉姑娘只是为了寄托一下对故人的思念,并没有什么歪邪的想法,那马文才岂不是又误会了他一次?
马老爷真可怜,被马文才一次又一次地误会,有理却说不清。
☆、第六十七章
这个时候,不知道马文才又发什么疯,突然开了门冲到我们面前,一把夺过马老爷手里玉佩扔进了河里。
喂,他在干嘛?!
做完这事儿后又一句话不说,回那个小屋去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我和马老爷面面相觑,马老爷倒是潇洒,挥了挥手,“不过身外之物,便随它去。若能得到他的谅解,做什么我都愿意,何况一块小小的玉佩呢。”
可是这块玉佩是你和马夫人的定情信物啊,再怎么说都意义非凡啊!
马老爷看着玉佩沉下去的那一片,其实他还是在意的不是!
“是我对不起她,我本来就没资格再拥有它了。”
呃,他?她?它?他在说什么?反正我是没听懂。
马老爷看样子是打算要走了,临走交代我替他好好照顾马文才。
这是自然的。
只是他都要走了,还是没能得到马文才的原谅唉!
马文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马老爷走后,我到马文才那小屋门前,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门,跟他耗上了,看他到底几时才肯出来。
我反手一下一下地敲着门,不开门也烦死他。
“文才兄,你爹走了,你还不肯出来吗?”
…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冬日的夜,外面很冷,但是我不打算走了,要么他出来,要么我冻死在这里。
我没什么事做,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就自己絮叨起来,“文才兄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你有一个全心全意在关心你的父亲。可能他做得没有多好,我也知道你对以前他对不起你娘的事耿耿于怀,是,他不值得原谅。但是,你娘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错失了你娘不够,难道还要再错失一个爹吗?”
我说着这一大串的话,里面全程听不见任何动静,他还是在生气吗?还是说,他已经睡着了?
不管,我也没办法打开门,仍旧缩在门外,自己把自己抱成一团,能稍微减少一些寒意。
里面的灯是点着的,从窗户透出来的光离我不远,很清晰,偶尔跳动几下,我就当作是马文才在回应我。
“你听见了吗,刚刚你爹的那番话,他心里一直都是你娘,我不知道玉姑娘跟你娘长得到底有多像,你爹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他说得也很明白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你娘在你爹心里的地位。至于,他让你娘毁容…他肯定不是有心的,文才兄?”
我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终于肯理我了吗?
过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并没有,很快里面又安静下来。
“文才兄,你究竟在生气什么呢?你知道你和你爹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不是因为他对你多严格,也不是因为你娘,是因为你们缺乏沟通啊,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对方,你爹想努力满足你的需要,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你要什么,你觉得他对你的关心都是假的,他更喜欢追名逐利,那你又明不明白他做那些是为什么,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是个有用的人,你,不要只看到他的不好,你站在他的处境替他想想,可能你就会理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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