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收了伞隐入袖中,闭目仰头接受一场细雨的洗涤。
“你这孩子,怎地不带伞”齐奉上仙从山外访友回来,看见池塘边的润玉,将伞柄塞在润玉手中,取出袖中常备的另一把伞,匆匆而去。
润玉仰观浮云飘飘的伞盖,收了伞隐入袖中。
“你这孩子,怎地不带伞”御风上仙晨起舞剑回来,看见池塘边的润玉,将伞柄塞在润玉手中,幻大背后仙剑悬遮于顶,匆匆而去。
润玉刚收伞隐入袖中,只觉衣裳下摆被拽了拽。御风上仙的儿子绵绵小仙刚化成人形不久乃是麒麟一只,两只麒麟角如新出土的笋尖,在自我认识上,他尚对自己有些误解。前些日子他看到道法真人的青羊小童子,头上两个大羊角好生惊叹,一度以为自己是只羊,成日在草地啃来啃去,结果发现青草真是不好吃。近日他因看见夜间逐梦的魇兽两只梅枝般的鹿角,夜幕一临,他也学在半空跳来跳去,魇兽吐梦珠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用口水吐泡泡。
绵绵小仙露出六颗奶牙,仰头咿咿呀呀:“你这孩子,怎地不带伞”。
“绵绵”他母亲打着伞找来,抱起儿子,一看润玉:“你这孩子,怎地不带伞”。她身后小仙侍便将接阮阮小仙用的伞先给了润玉,匆匆而去。
润玉握着手中的伞,现出袖中另三把抱在怀中。泥土混着雨水沾了他一鞋底,拎的出每一起步的重量。他一步步的走,从小池塘到他们新房门口。
云收雨住。天边一湾彩虹的光晕从门外投进妆台前铜镜,铜镜里初为人妇的娇娘陷在绚烂的色彩中对镜贴着花黄。
一共三百二十步。一条青石小路,并不长,但对润玉来说非比寻常。
从一无所有到天地圆满,他足足走了万年的岁月。
妆台前的人回首,曲眉弯弯:“回来了”。
“回来了”润玉微笑,将四把伞靠在门边,匆匆走过去,朝着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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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是不是很惊惶!
第 10 章
番外四之醉酒
傍晚,阮阮小仙与阿姐在房中下棋,输一子,阮阮喝粥一口,阿姐喝酒一口。
阮阮的爱好除了牵着那只嗷嗷叫的小灵宠散步,就是下棋,年纪小小已功力不浅。
阮阮喝了一口粥,阿姐喝了五口酒,棋才下一半,邝露就趴到了棋盘上。
阮阮小仙问:“姐姐,上次折颜上神送来的桃子,你是不是都吃完了”。
邝露昏昏沉沉的道:“没有”。
“那你将它们放在哪儿了?”。
“母亲的佛堂”。
“哈”阮阮小仙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姐---姐夫”见着进来的润玉,阮阮小仙随后蔫答答的小脑袋,规规矩矩的告了辞,走了三步倒回来对润玉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么,姐姐喝醉了,都会告诉你”好心提醒:“譬如她藏了你去钓鱼的灵器”,齐奉上仙有回钓鱼忘了时辰,夜半回家,阮阮小仙的母亲就是如此相对的。
有什么要问的?润玉以前觉得自己足够了解邝露,但她在他身边受了千年惊魂之苦,他却不知,于是很多事上,润玉也不能确定了。
润玉将邝露抱回榻上,她满身十里桃林的花香,红粉颊色娇艳如同枝上桃花,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睡的很是乖巧。
润玉很想知道:“陛下做过最让你高兴的是什么事”。
醉中人道:“是我踏出七政殿之前陛下没有再叫住我”。
最伤心的事,无需问,润玉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他握住她的手:“为什么要原谅他”。
醉中人莞尔:“因为陛下不知道什么是嫁人”。
嫁人。润玉在榻边体味了半宿。下半宿润玉将龙尾泡在他们新屋门前的小池塘,今夜的星空璀璨,商参二星准点交接,新夜神的进益不小。
他已很久没有这样闲适的想过事情,一些不愿再想的事情。他想了有她的那一千三百年里几乎所有的事。
煙月,明月背后的星宿,不可掌控,却毁天灭地。那场天地间的豪赌,他孤注的本是两掷。没有太巳仙人的鼎力相助他夺得了帝位稳不住根基。邝露在他身边,是唯一可确定太巳仙人心意的方法。
“邝露”润玉叹了一口气,柔肠百结。
邝露和东胜神州同样有厌恨怨怼他的理由,然而他们终究没有走至与锦觅和花界那样尴尬伤情的境地,他也未曾像旭凤说的那样千年万年的这般孤独着,也没有按着荼姚的希望绝望悲惨。在他真正一无所有之前,邝露还愿意握住他的手。原来天命一直待他如斯温厚。
清晨润玉回到新房,邝露正执着黛墨在眉间描画,弯弯曲曲,十分细致,如洞庭湖上的远山含烟。
润玉站在她身侧,看着铜镜里的人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从前的事”。
“从前有什么事呢?”。
“岳父大人曾想让我为你在天庭寻一门好亲事”。
邝露稳着手中的黛墨不敢太过分心,随着他的话问道:“陛下为我寻了吗”。
“我承诺你,这天界的青年才俊,只要你看中的,我都成全你。邝露,我并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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