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办?”许士林陷入愁绪。许娇容跟着道:“这些年来,我四处求神拜佛,却始终不得其法。想来人间拥有无上权利的唯有天子,只有天子下令,你方才所说的那些才能有些希望……所以姑母要你勤奋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待你高中状元时,就可以得见圣颜,上达天听!”
“好!”许仕林郑重其事的点头,“娘亲放心,我今后一定加倍用功读书,好救我亲娘出塔!”
五日后,李公甫和淑英夫人四处打探托尽人情,重又替许士林择了一位新的先生。
新先生姓李,年近五旬,听说曾做过朝堂上的二品高官,后因与上峰政见向左不愿屈就,才弃官从文。
李先生是饱学之士,从来都是他挑选学生,非得他认为是可造之材才肯用心教授。
起初李公甫上门求教,李先生当下是回绝的。过后不知怎的,竟又主动找上门,要求纳许仕林为亲传。
李公甫不知道,这位李先生,原也是旧相识。
许仕林虽然已下定决心发奋读书,新换的李先生也因材施教、倾囊相授,使许士林对他很是信服。但许士林毕竟年纪小,偶尔也难免会有厌烦懈怠的时候。但许仕林很快发现,不论是在先生的宅子里念书还是在自己家中念书,当他每每想要放松的时候,总觉得眼角有青影闪过,常把他吓的一激灵。
姑母说过,那青衣女子是他亲姨,因关爱他才时常来探望他。但他这亲姨来无影去无踪,且是个爱玩笑的性子。她虽爱护自己,但是兵器不长眼,万一一个不小心玩笑开大了,他这条小命岂不就此交代?他可不能死,他还没见过亲娘,还得考取状元救她脱离苦海呢!
十年寒窗磨利剑,只待一朝天下闻
十年来,许仕林日夜苦读不敢忘,为了一展抱负,更为一颗拳拳赤子之心。
待刚过了十八岁生辰,许仕林一如往常的赶到先生家里,却吃了个闭门羹。
门房由门缝里递出一封信,许仕林一看便知,他恐怕再也见不到相伴十载的李先生了。往后的路,只能靠他自己。
“这李先生也是个怪脾气,不过他对你却不藏私!”李公甫粗粗看过许仕林带回的书信,瓮声瓮气的道。如今他已年过五十,蓄着长须,依然满面红光。
“是,先生厚爱于我。”许仕林一面答着话,一面将书信慎重收好。
“先生已陪我走过州试、省试,英宗以来,三年一考……姑爹,我打算一鼓作气,今秋入京参加殿试!”
“仕林!”看他争气,李公甫老怀安慰,但也替他担心。
“不如沉淀两年,下届再考?”
许仕林年纪轻轻便连闯州试省试,在地方上名声大噪、惹人瞩目。诚然,李公甫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许仕林一无家世二无背景,李公甫唯恐他坦途突遇不顺,就此消沉。毕竟十八岁的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啊!
“姑爹,我有准备!”许仕林安慰着李公甫,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他知道自己家世平庸,在地方上还好,若到了人才济济的京城,恐怕并不出挑。因此想着哪怕殿选之上只中进士,这连中三元的美名,得见天颜可谓水到渠成。自然,以自己的才学,对状元之位是志在必得的!
许仕林如此坚定,李公甫也不再说什么,只暗暗盘算着家底与人脉——位高权重的他够不着,但许仕林一路赴京的盘缠和接应之处,他多少还是能安排到的。
月至中天,许仕林仍在自己的书房、昔日许宣与白素贞的卧房里挑灯夜读,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碧莲,还没有睡?”许仕林一见来人,笑着放下手中书本。
来人正是许仕林的表妹李碧莲。她与许仕林同岁,如今刚过碧玉年华,出落得柔枝嫩条、俏丽温婉,且眉宇间有股英姿飒爽的朝气。钱塘县人人皆知,县衙捕头李公甫家的独生女是县太爷夫人的亲传弟子,家教是一等一的。众人不知道的是,县太爷夫人并不曾教授她什么女红、女德,而是把一身武艺传授于她,李碧莲如今的身手,已在其父李公甫之上了。
“仕林哥,天气燥热,喝碗绿豆汤清清心吧。”李碧莲见许仕林放下了书本,顺势将汤匙递到他手中。
许仕林将汤匙放在小碗里搅了搅,又把碗推到碧莲面前,“你先尝尝甜不甜,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许仕林的举动不过是想表妹先吃,李碧莲又怎会不明白?她笑着将碗推回去,“我喝过了,爹娘也喝过了,独你这碗是拿井水镇过的。快喝吧,再放就不凉了。”
“好!”许仕林这才端起碗,三口两口便喝了个精光。
“真舒爽!”
自从李碧莲及笄之后,家里就没断过来提亲的人。而到许仕林过了州试,家里的门槛简直快被各路媒人踏破。人人都道李府的风水福子荫孙,才使得后辈个个儿如人中龙凤一般,都想将这福气带回自己家中。
作为父母,李公甫和许娇容却不敢提儿女拿这个主意——他们冷眼瞧着,仕林与碧莲一起长大,感情好的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然而他俩确实又不是亲生兄妹!总之是盼着能够亲上加亲,将他二人凑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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