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宣出门去胡庆余堂请辞,小青才跑到白素贞跟前儿告状。
“瞧吧,指望不上他!”
白素贞拉着她回到房中,向她解释,“男儿有志向是好事,行医救人更是功德。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姐姐现下这一颗心,只是向着他罢了!”小青一张小嘴撅得高高的,扭捏了几下,从怀中取出那张地契,十分不舍的递过去,“这总够了吧?”
“这是白斯容说的那张地契?”白素贞接过来看了看,又将它好生放回小青手中。
“她已说过送我们了,这是名正言顺的。”见白素贞不肯要,小青连忙劝道。
“白府虽然眼下无人,难保以后不会有亲眷来寻,这宅子于他们也是一个念想。青儿,我另有办法。”白素贞拒绝了小青,转身去把速还宝剑取来。
“你把它拿出去当了,这是古物,料想能值五十两银子。你切记,不可多要。余下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姐姐!”小青见白素贞把傍身之物拿出来,急的直跺脚。
“去吧去吧!”白素贞不容她分说,将她推出门去。
小青去街上转了两圈,到底舍不得。她想姐姐不用法术,要再失了宝剑,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在当铺门前踱来踱去,渐渐计上心来。躲到无人处将宝剑往虚境里一藏,抬脚向城外去了。
日落前许宣提着半篓子蔬菜瓜果赶回白府,向白素贞报喜。
“哎!先生厚爱于我,我当真是……”
许宣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这是他向胡先生请辞后,胡先生硬要塞给他的,说是他几年来的工钱,多出来的算是为他新婚贺喜。再加上他私下积攒的体己,共近十五两。
白素贞笑着点点头,唤许宣跟她进房,也取出来一包银子。当掉速还宝剑得五十两,加上她这几个月卖绣品换的钱,和许宣带回来的凑在一起,统共八十两。开一间不大不小的药铺,已是足足够了。
“娘子,多谢你!”许宣捧着白素贞的手,一腔柔情似水。
“官人……可想好药铺的名字了?”
“先生的药铺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声在外,我还是个无名之辈,总不好叫汉文堂吧?”许宣说笑道:“娘子帮忙给取个名字吧!”
白素贞推却一番,见许宣执意要她取,她反复思量后,说道:“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行医为救济苍生保人平安,不如就叫……济安堂?”
“济安堂?”许宣反复念着,“好!妙!就叫济安堂!”
半月后,临安城内一家新药铺开业,正是唤做济安堂。
许宣特地选了远离胡庆余堂的地段,赁下沿街的这间二层铺面,想着日后有了稳定收入,就把铺子买下来,前面营业,后面住家,既能给娘子一个稳定,也能教小青少些怨言。
想到此处,干活儿更带劲了。
白素贞从楼梯上走下来,见许宣正跨在梯子上往药柜里归置药材,便过去给他打下手。
许宣瞧她下楼梯袅袅婷婷步步生莲,掂了掂手中的连翘,笑道:“红娘子上重楼连翘百步,白头翁坐常山独活千年。”
白素贞笑着递一捧干枝上去,“烦暑最宜淡竹叶,伤寒尤妙小柴胡。”
“春风和煦满常山,芍药天麻及牡丹。”
“远志去寻使君子,当归何必问泽兰。”
因跟随了白素贞后修炼得法,小青手下的五鬼也得了进益,其中以老鬼最为长进。此刻小青将他放出来,打扮成伙计模样,正指挥他四处抹洗,忙碌间见白素贞与许宣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笑意盈盈,看起来郎才女貌果真般配。心里也没那么酸了,转身去厨房烧水泡茶。
济安堂开业第一天,倒是有不少人跑去瞧稀罕。一大群人进来一看,堂中的大夫面嫩无须,又都簇拥着出去了。第二日亦是如此。白素贞安慰许宣,酒香也怕巷子深,需得耐心等待。可惜到第五日仍不见有人上门求药,许宣坐不住,挎着药箱走街串巷去了。
白素贞与小青坐在阁楼上做针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小青见白素贞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像是十分知足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乐。
“傻丫头!”白素贞从她手上取过丝线,问她这几日荒废练功没有。小青道只看老桂来去自如,就知道她于修炼上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老鬼已化作老桂,他本来说话就文绉绉的,因此应付铺面上的活计也很自如。
深秋了,天一日比一日黑的早,许宣挎着药箱进门,白素贞下楼奉上热茶,他捧住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姑爷!”小青脆生生的喊他,向他伸出一只手,“银子呢?”
“呵……”许宣尴尬的笑一笑,打开药箱,里面不见药材,堆的是几只碰伤的白梨。
“药是……舍出去的……”许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那人穷困潦倒,就没跟他收钱。”
“那也罢了。”小青从药箱里提出一只黑白相间的梨,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我看那大姐剩这一堆卖不出去,她旁边的小孩儿又不住哭闹着要回家,我就都买回来了。哎呀……”许宣越说声音越低,不敢看小青,噔噔噔躲到阁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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