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本想许宣若能说出一二,他也好往下追查,偏他说不出什么来,因此面色一沉,“那就份属销赃!把原告遣回家中看管,被告收监,待查问清楚再行决断!退堂!”
眼看县太爷带着县丞一干人等走了,白素贞和小青连忙上前扶起许宣。衙差上来推搡,小青又塞了半吊钱过去,才让许宣和白素贞二人得空说几句体己话。
“先生那里一定会替我分辨,另外,还请娘子替我修书一封寄往余杭县衙,我姐夫李公甫在那里当差,他清楚衙门里的事。这几日你就不要来了,想来姐夫会替我出面的。小青……”许宣向白素贞嘱咐完,又转向小青,“济安堂就先关门,你这几日不必劳烦别的,只看顾好你家小姐,许宣多谢你了!”
“官人!”白素贞紧紧握住许宣的手,许宣向她舒展笑颜,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怕!照顾好自己!”
衙差容他们说这一会子话,耐性已到了极限,手中长棍挑动,在许宣与白素贞二人之间虚空划出一道,她二人恋恋不舍的分开,白素贞与小青只得目送许宣被押解出去。
白素贞与小青一言不发的回到济安堂,稳定心神后,修书一封,由小青漏夜送往余杭县衙。自己又到后厨操持出一篮子吃食,和老桂一起前往大牢。果然在门口就被拦住了。白素贞手边没有散钱,老桂那里掏出几个铜板,看门的官差收了,只说人不能放行,但可以替他们把吃食送进去。白素贞不放心,从篮子里取出酒菜,说是孝敬官老爷的,只把剩下的包子米粥送给许宣即可。那官差才笑宴宴的叫他们放心。
余杭县捕头李公甫这日正收了工和一班兄弟喝酒,忽然有手下进来递给他一封信。他识字不多,还好奇这这不年不节的谁给他写信,少不得是他那个做学徒的内弟。他懒得看,好在县衙的文书也在桌上,索性就让他帮着念,他也好听个大概,回家讲给老婆听。信还没念完,李公甫就大惊一声拍桌而起。
“这小子还学会盗墓了?真是笑掉关公大牙!”
李公甫从长成人就在衙门里混。虽无背景,但他为人仗义,也算本分,因此得上峰赏识,一路跟随着做到捕头。
他向在座的人说清楚自家内弟素日的为人,大家都很相信他,因此纷纷向他拍胸脯,说自己有熟人在临安县衙,这次一定能帮忙。
李公甫粗中有细,一一记下提到的人名,然后嘱咐近旁的手下明日替他跟上峰告两日假,他要亲自去往临安府一趟。接着掏出几钱银子,先把酒账结了,才往家赶去。
许宣的长姐许娇容一听自己弟弟被收监了,先是嚎啕大哭一顿,李公甫也不劝,待她略安定下来,才向她说出自己的打算。
许娇容也不是一般怯懦的妇人,哭过就算了。抹干眼泪,抬脚就去卧房收拾行李。
“你也要去?”李公甫见老婆麻利的收拾出一个小包袱,跟着问道。
“你粗枝大叶的,我不放心。”许娇容头也不抬的回道。
“也好,你愿意去受罪,我也不拦着。”他当真不劝阻,去柜子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小锭银子和余下全部的散碎银钱,收入怀中。
“拿这么多钱做什么?你不是说事情不大吗?”许娇容见他动老本,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难得带你出门,汉文的事了了,不得带你在临安府逛逛?”
“我哪还有那闲心。”自己的丈夫还是向着自己的,许娇容也不再说什么。
李公甫也不理会自家老婆的话,自行把钱收好。
虽然和许娇容成婚数年尚无所出,但他二人实则感情不错。许娇容家里家外一把好手,许宣这个拖油瓶也很有自觉,知道上进,李公甫自己是个舞刀弄棒的粗汉,因此对这个一心向学的内弟还是挺有好感的。
经过多方努力,许宣只在大牢里待了一天半就被放出来了。
临安县衙的县太爷采信了胡庆余堂给出的证言。又让官差带着孙公子查遍城中当铺,再不见有陪葬之物。许宣也愿意出钱替孙家修整祖坟。但事出蹊跷,县太爷想不通其中关窍,只求不要再在自己眼前生事就好了。因此做小惩大诫,判罚许宣流放。流放可远可近,经过李公甫周旋,判为流放苏州,以观后效。
许宣在牢里还没来得及跟狱友相处出交情,就被人带到牢门口,将他往外一推。他见门口还有人等他,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而是姐姐与姐夫!
“汉文哪!”许娇容一见许宣就扑上来将他全身捏了个遍,“你受苦了,瞧都瘦了……”
“他拢共住不到两天,能瘦到哪里去!”李公甫可丝毫不动容。
许娇容白了他一眼,顾不上和他吵,还是一颗心扑在弟弟身上。
“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打你?”
“你问点儿要紧的行吗?”李公甫一再打岔,许娇容转脸就和他吵起来。
许娇容心疼自己弟弟是没有错,但是既然判了流放,立时就要出发的,因此时间很紧迫。李公甫怕自己老婆把话扯远了浪费时间,所以忍住没有还嘴。
好在许娇容见好就收,许宣得空安抚下姐姐,才向他二人讲明事情来由。
“哎!无妄之灾,当积福了!”李公甫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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