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看向白素贞,“我方才问你的,你怎么想?”
栾青既然问出口了,白素贞势必要回答,只是她不明白,“青儿,我却不知你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
“何时?呵呵……”栾青淡淡的笑了。
要问何时,从最初在峨眉山相遇,栾青就有和她阴阳交合的心思。那是因为同类的本能,并不代表什么。及至二人相处的久了,白素贞关怀他,教导他,引他走上正途。他有了种两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后来白素贞成婚,与他相处的时间变少。栾青知道她是为了报恩,因此并不在意,依然愿意替她做马前卒,供她驱使。即便看着白素贞当真与许宣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栾青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替她开心。她与许宣只有一世,而她与栾青还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是昨晚,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因为他偶然施以援手,就那样感念他,心疼他,为他落泪。他的心思忽然就变了。最初的本能忽然就发酵成了别的。
“贞姐姐,没有何时,只是现在。所以我不问你今生今世……只问以后……”
白素贞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道:“青儿,以后的我不知道。但你我姐妹的情分永远不变。”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栾青低吼一声,牵动了伤处。
白素贞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青儿,不说这个了好么?”
“许宣就那么好?一辈子还不够?”
“这与许宣无关!”
“贞姐姐!”栾青心绪震动,胸口剧烈的起伏。
“算了,算了……”片刻后栾青喃喃地说:“你既没那个心思,我强求也无益。但在我伤重昏迷的时候,你连骗骗我也不肯么?是栾青不配么?”
“青儿,你糊涂!”白素贞痛道,仿佛想把栾青从迷梦中喝醒。只不过离开她身边,以栾青的身份度过一夜,朝夕之间,为何突然有这样的转变?还是他早有打算?白素贞不敢细想。
“我们的情分与尘世的嫁娶不同,远比那还要深厚!”
“不说了,姐姐……”栾青不愿再听下去,改了口,打断她,“是我越矩,以后不会了。”
白素贞不住叹息,一时想不到怎样开解栾青,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是许宣回来了。
栾青看了白素贞一眼,朝门口道:“请进。”
杏脸桃腮匀著酒,青红相映如携手
许宣一进门,先笑着冲白素贞叫了声“娘子”,然后迅速转向半靠在床上的栾青。他一回来就听刘掌柜说青姑娘的兄长来了,长得如何如何相像云云,他好奇死了。
既是小青的兄长,那就不是外人。许宣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床边。他见栾青半敞着怀,露着缠在腹部上的绷带,绷带上还透出点点血迹,当下顾不上寒暄,只说:“她大哥,我给你问问脉。”
栾青再度看向立在一旁的白素贞,又把目光落在一脸凝重的许宣身上,略微笑一笑,当真摆出一副兄长的架势。
片刻后许宣收回手,道:“也无大碍,只是气血亏损。我再瞧瞧伤。”
“官人。”白素贞连忙拦住他,“刚裹好的伤,别再动了。”
“哦!也对!”许宣又转向栾青,开始大大方方的对他表露出好奇之心。
“她大哥,你来的不巧,昨天小青去帮人做绣活还没回来。你就安心住下,一面养伤一面等。”
栾青双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谢了。”
“快别客气!”许宣看栾青长得真如刘掌柜所说,越看越像小青,忍不住向白素贞问道:“她大哥的事,怎么从来也没听小青提起过?”
“是因为……”白素贞一时不知道怎么答,栾青这边开了口,“因为我在,她就不在。”
“啊?”许宣听不明白。
栾青做一番解释,说他和小青是异母同胞,所以从小就关系不睦。后来小青被白府的人带走与白素贞作伴,两人更无机会见面。日久天长,矛盾加深,已到了相见不如不见的地步。前些日子栾青寻到了金陵的一份差事,他二人现在也再无别的亲人,因此想着临行前与妹妹见一面,就算永别了。打听到小青跟着白素贞嫁到了苏州,他就寻了来。没想到小青还是不肯见他,直接躲出去了。
“竟是如此……”许宣看小青的兄长虽然面色冷淡,但说话有条有理,看起来品性并不坏,且是小青唯一的亲人了,不免替小青可惜。
“她大哥,我和娘子把小青当自家妹子看待,她年轻,一时转不过弯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你要是急着走,留下一个地址,过后小青会去看你的。”
“多谢,不用了。”
“这个……”许宣见栾青又开始惜字如金,沉吟半晌,将话题拉回到他身体上,“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栾青眼也不抬,“碰见打劫的,我出头。”
“哎哟!”许宣闻言十分惊喜,“你是个侠客!了不起了不起!”
许宣本来看见栾青露在外面的身体已觉得他是个练家子,经他这么一说,更可以大大方方的再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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