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教你的都记着了?”
“记着了……”
“真乖!”栾青爱怜的点一点她眉心,“睡吧,以后我再来看你。”
“嗯。”绛珠半梦半醒,又叫了声“栾哥哥”,才翻身再度睡去。
从茅屋中出来,闻见山中清冽的草木香气,栾青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茅屋一侧的羊圈里,绛珠的爷爷还抱着干草睡得正香。栾青走出几步远,停住回望,牢牢记下茅屋的方位,心道日后一定要回来报恩。
济安堂中,白素贞等到太阳西斜还等不回小青,心里焦急,胡乱编个借口去往穹窿山寻找。穹窿山绵延百十里,白素贞一时不得法,只能无功而返。熬到入夜后许宣睡了,又悄悄反复掐,总算得知她无性命之忧,到底还是担心的一夜未眠。正巧第二天许宣要出远门给人瞧病,因此天不亮就起身,白素贞正好得空再度出门寻人。
虽说元珠之力捡回两三成,可从穹窿山一路走回来,栾青累的浑身汗如出浆,眼见着济安堂越来越近,他脚步虚浮,腹部的伤也纠结着叫痛。
时间已近晌午,刘掌柜打发了一拨病人,正得空坐着喝茶,见一青衣男子踉踉跄跄的闯进来,背上还背着把宝剑,怕是生事的,连忙拦住他。
“这位大侠,你找谁?”
栾青抬眼看他,由于元珠之力的缺失,他现在还不能变回女身,也难怪刘掌柜不认得他。他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忽然喉咙发痒,呛咳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阵阵发黑,似乎马上要晕倒。
“他是青儿的兄长!”正巧这当口白素贞回来了。她抢一步走到栾青身后,与刘掌柜一左一右的扶住勉强还算清醒的栾青。栾青回头一见姐姐,提着的一口气登时散了,“白,白姐姐……”
“这是青姑娘的兄长?”刘掌柜一边扶着栾青往楼梯后的客房走,一边打量栾青的五官。见他也是生一双杏眼,白白净净,真和青姑娘有些相像。
“刘掌柜,你看着外面生意,先生回来了就说我和青儿兄长在客房说话。”白素贞看栾青伤得重,心里急着帮他疗伤,将栾青扶进客房之后就把刘掌柜往外赶。
“我瞧着他好像是病了吧?”刘掌柜好奇小青这突然冒出来的兄长,有些不想离开。
“他是累了,歇歇就好。”
好容易劝走刘掌柜,白素贞关好门,将栾青扶到床上躺下,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栾青躺下后就神智昏聩,感觉到有人在碰他腹部的伤处,疼的浑身一阵战栗。
“青儿,忍一忍……”白素贞心疼的转过脸去,深吸一口气,方才转回来继续清理。
素练颜色深,看不出血迹,其实早已和血肉凝结成一块,白素贞已经加意小心了,还是扯痛了栾青。
“姐姐……”栾青忍着痛,断断续续的说道:“别碰……脏……”他始终记得和白素贞说过他是吃腐尸长大的,平日的触碰不要紧,可流淌在体内的血液始终带着那些污秽的记忆。
“怎么会……”白素贞拨开栾青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青儿,别说话,忍着疼。”
栾青看着白素贞双手小心翼翼的动作,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眼角处噙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想到这儿,心念偶然转动。
“贞姐姐……”栾青一口气飘渺不定,双眼渐渐迷离。
“贞姐姐……栾青得你这样看顾,死了也值了……”栾青喃喃的说着。
白素贞正一面替栾青心疼,一面想着他这是遭遇了什么法术高强的人,忽听他这么一叫,猛然间回神:不管是栾青还是小青,都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栾青还继续说着,“死了投胎……下辈子做个大夫……做……贞姐姐的相公……好不好?”
栾青左手虚弱的搭在白素贞的手腕上,使尽全身力气露出一个微笑。
“贞姐姐……好不好?”
“青儿……”白素贞倒吸一口冷气,心道不知青儿是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
“青儿,你累了,睡吧。”她抬手在栾青眉心一点,栾青彻底的昏迷过去。
白素贞看看栾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左手,皮肤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显得那串墨玉手串愈发黑的暗沉,她连忙取下来带在自己手上。她想大约是栾青体弱,镇不住五鬼,才有些迷了心窍吧。
扶起栾青与自己对坐,白素贞驱除杂念,唤出元珠。元珠通体紫气氤氲流转,逐丝飘向栾青丹田位置的伤处。
半个时辰后,栾青睁开眼,白素贞还想再传些功力给他,栾青却不依。他道:“姐姐,对不住,我惹祸了。”
他向白素贞讲述了将陈振纲带往穹窿山后,逼问不得法,与他发生打斗,妖气震动以致引来了一位得道禅师。陈振纲已丧命于那禅师手中。他与禅师斗法拼不过,仓皇间想到激发元珠之力的法子。“想必那老和尚也受了伤,应该一时还寻不到这里。”
“人算不如天算,青儿,不要放在心上,先把身体养好要紧。”这事怪不得小青,白素贞怕他自责,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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