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陈美娥已灰飞烟灭,地上的“陈美娥”哪还会有一丝生气?元神已离体,“陈美娥”肉身慢慢散发出一股怪味儿。
“娘子……”许宣站起身,表情痛惜,艰难的说道:“你果然是会杀人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宣话里有话,白素贞听了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许宣缓慢摇头,“我已知道你非凡类……可……”
“官人……”白素贞想辩解几句,许宣却听不进去。
“你……”许宣愈发激动起来,“你如果需要补养,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都行!美娥是无辜的……你为何……”
白素贞一时心痛落泪,只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地上的“陈美娥”怪味儿越来越重,许宣到底还是担忧白素贞的身子,沉思片刻后道:“你先歇着,我将她……总之我来想办法将她安葬吧!”
许宣凭白生出勇气,将“陈美娥”尸体托去楼下的小院儿,拿过一捆柴火盖在她身上。而后定一定心神,出门去为“陈美娥”订一口棺材。
“怎会如此……如何走到了这一步……”白素贞立在房中喃喃自语。
情难自已,水漫金山
小青去往漱玉观一行还算顺利,虽听说漱玉观掌门柳真人正在闭关,可她是来求符纸的,并不需要劳动掌门大驾。向在值的大弟子说明情况后,人家半点儿推脱也没有,直接赠了她三道“驱鬼灵符”。小青向人家道谢,还特特多捐了几文香火钱。而后她匆匆跑到无人的地方,腾空飞回苏州城的家中。
“咦?人呢?”小青进门后看堂中无人,四处高喊,“姑爷?刘掌柜?跑哪儿去了?”
刘掌柜正从昏迷中转醒,听见小青喊他,猛一起身,额头磕到了柜顶,“哎哟”一声。
“刘掌柜!”小青觉出蹊跷,连忙循着刘掌柜的声音在药柜后找到他。看他像是被人打昏后藏于柜下,心道不好。
“刘掌柜,你还是再睡会儿!”小青麻利的在刘掌柜脑门儿一拍,刘掌柜又重新跌了回去。
白素贞已在楼上听见小青的声音,可此时脚下仿佛生根一样呆立在卧房中,丝毫挪动不得。好在小青很快上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小青见家中只余刘掌柜和姐姐两人,姑爷不见了,连那陈美娥也不见踪影。
“青儿……你,你回来了……”
白素贞一见小青,浑身脱力一般倒向她,小青连忙扶着她就近在桌前坐下。
白素贞阖上双眼,眼角处滑下两滴早已冷却的泪水,幽幽叹道:“我已百口莫辩……”
小青听白素贞讲明事情原委,连连叹气,心中只恨许宣肉眼凡胎,连好坏人也分不清。她痛定思痛,替白素贞做主道:“姐姐!我们此刻就走!”
“去哪儿……”
“回峨眉、青城山,都好!他既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小青目光下移,又道:“等娃娃生下来,送还给他,也算是大大的报恩了!”
“不!”一听说要与腹中骨肉分离,白素贞万万不肯。
“姐姐!”小青急得站起来来回踱步,“此刻不走还待何时?买棺材要这么久?他不会是去找法师来收服咱们吧!”
“不会的!”即便许宣前有有意避而不谈,后有枉顾事实冤枉自己,白素贞却仍然坚定的相信他。
“官人不会那么做的!”
“呵……”小青冷笑一阵,从虚境中拔出速还宝剑撂在桌上,“他要真敢请人来捉咱们,我今日就跟他来个了断!”
“不!官人定不会这么做!”白素贞渐渐意志坚定,“青儿,我要等到他回来,将事情说清楚!”
许宣这边上街后走了一段,才后知后觉的心发慌、脚发软。脑中浑浑噩噩的,一不小心越走越偏僻,到最后竟迷了路。
许宣看看四周不见人影,只有一片片低矮破旧的瓦房,他心疑道:这地方我怎么从未见过?
忽听得有种金属重重杵地之声,跟着是一句振聋发聩的“阿弥陀佛”!
许宣回头,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灰袍白眉的僧人,他一脸风霜,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之相。
许宣连忙见礼,“大师!”
“许施主!”那老和尚对许宣直呼其名,“老衲法号乃‘法海’二字。”
正是两度与青白二人为难的法海禅师。
“法海禅师,你怎知我姓许?”许宣奇道。
“老衲不仅知道施主姓许,还知道你已娶妻,名唤白素贞,她带有一名丫鬟,名唤小青。”
许宣听了更奇,只道自己是遇见方外高人了。
“此番是老衲引你到这无人之处,还请许施主莫怪!”
“不怪不怪……大师既引我来,想是我与佛有缘,可我这里却要让大师失望了……”许宣竭力不露声色的说着,脑中却飞快转动:这大师有手段,许是得道高僧。他引我来,难道他也清楚我娘子的底细?还是与她和小青有过过节?这下可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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