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说法,我是不信的,但即使不信,也是要服气把锅背下来。
奈何在庖丁之事上,我自觉亏欠了他。
书上不是说么,君子远庖厨,这男人啊,应该是远离厨房的。
而且作为女子,又有一个说法,说是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道理到了我俩这,就成了君子下厨房,女子被抓住胃、抓住了心。
我记得从前,凤凰说我肯定欠了他很多吃的,所以一见面就给他喂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从前觉得这句话冤枉,明明是他怕苦,受伤了也不喜欢喝药,倒打一耙。
如今看来,应该是他欠了我很多吃的,所以才要下厨房,包办我俩的伙食。我也就偶尔变出些食材来,要料理上桌,还是得靠凤凰。
靠我,是靠不住的。
因为不辨五色,我有时候会种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不自知,凤凰虽然全数收下,但能不能吃进肚子里,还是要辨别一二。
我分辨不出,所以吃起来一无所觉,但是凤凰这人,你是知道的,总是有点挑三拣四,即使心里不挑嘴上也是挑的,他是坚决不肯吃黑色的胡萝卜,绿色的藕,灰色的白菜的……
况且,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我做饭手忙脚乱之下哪里分得清哪里是盐哪里是糖,哪瓶是酱哪瓶是醋。
一顿饭做下来,五味杂陈、五味杂陈啊……
我做的饭菜凤凰吃得,那面目是五彩斑斓,五彩斑斓啊。
跟着狐狸仙聊天,我愈发地喜欢用四字成语,词汇量蹭蹭往上涨。
狐狸仙自从吃了醋烧鸡后,许是品出了点什么,有些日子没来,于是我又多了许多时光胡思乱想。
原本一直担心,一直好奇,我和凤凰会生个什么东西。
呃……咳咳……不对,会生个真身是什么的孩子。
不能乱用形容词,凤凰已经教育过我很多次,把我俩的孩子用东西来形容,他又会将我翻来覆去折腾,搓圆揉扁。
我做圣医族圣女时,很是深入学习过一番医理,自然知道怀孕之时男女之事不宜过多。但是凤凰说仙人体质不同,深入交流,灵力互修,反而更有利于胎儿感应万物,合和天地大道。
这个,在论道上,相比陂湖禀量、聪慧过人的凤凰殿下,我就是个学渣,还是听他的吧。
怀胎十月,生之前我有些焦虑,告诉凤凰,若是我不幸难产,他可要带着我俩的孩儿好好活下去,将孩儿抚育成人。
凤凰咬牙切齿,要我永生永世,不要和他提这个死字,不要以为甩下他,他就能在这世间独活。
孕妇多愁易感,我又稀里哗啦地哭了一回,后来想一想当时挺傻。
独这个字,真真比死还可怖。
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任他再感受一次,我们曾都感受过的那种绝望,那种生不如死的刻骨铭心……
若真有那么一天,也当是我俩一起共赴鸿蒙,同生共死才对。
生产那天,大概是仙人体质特殊,我并没有流多少血,甚至连疼痛都未有。
终于产下了,产下了……
一颗白色的蛋。
蛋!蛋!!!
我是一朵霜花,凤凰是鸟,两个人的孩子生出来是颗蛋。
撇了撇嘴,火神的血脉强大,这孩子终归还是像了他。
凤凰将蛋小心翼翼用灵泉清洗干净,捧在手上拿过来给我看。
我一脸懵懂,看什么?蛋壳?
白白的,光泽莹润,颜色不错。
我评价道:“嗯……是颗好蛋,是颗好蛋!”
抬头,凤凰面上一阵青青白白,体贴我刚刚生产,终归没有发作出来,温声问我可有什么需要,然后输入极多灵力,给我滋养身体。
其实大可不必,我觉得我儿颇为体贴母亲,生他时一点都不费劲,感觉生完蛋神清气爽,上天入地丝毫没有问题,凤凰若再多输点灵力给我,指不定我还能再种出一株蓬羽。
难得凤凰这次大方,有灵力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我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坐享其成,灵力很暖,他的身体也是,连带着我的内心,也暖融融的。
一家三口了,真好!!!
不,还没完,没这么简单。
这蛋是生出来了,可一日没破壳,我就一日不知道,我和凤凰到底生了个什么物种。
若要壳破,必要孵蛋,还得是双亲在孵蛋之时以灵力滋养才行。
这孵蛋的事情,果子可做不来,何况我真身是朵霜花,用来给这蛋保鲜可以,千年万年都不会坏,只是孵不出来罢了。
我瞧了瞧凤凰,意思是,你上。
他看看我,看看蛋,再看看天,好像也是才想起这茬,一脸懵逼。
然后长吁一口气,认命地闭上凤眼。
两军对垒,千军万马,天崩地裂,我也没见他这么无奈过。
千难万难,都难不倒我家凤凰。
我就知道他天资过人、天赋异禀,上阵能杀敌,卸甲能做饭,生娃也能……呃……孵蛋。
看着他含辛茹苦地日以继夜,化作一只凤凰鸟儿,孵在那颗蛋上,身底暗蕴红光,灵力不断输入,每日只能由我喂他些竹食和清水饱腹。
我本来想要喂他香蜜来着,被他瞪了一眼后,老老实实地种竹子,催生竹实。只是不知道,我因为不辨五色,种出来的竹食是不是五彩斑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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