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揉了揉耳朵,再一次举起剑砍下去,将断未断的根茎终于滋呀一声断了,巨型花朵滚落了下来,大片大片的花瓣快速枯萎下去。
那些跳舞的骷髅一个接着一个彻底散架了。
沈惟安累的双手撑着剑,跪坐在地上,伸手摘了蒙住口鼻的湿布条,随手一扬。
辞禹看见布条落地,看向她时挑了挑眉,明白过来她的声音之所以被闷住,是因为蒙上了布条。
看来她在抛出石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地狱曼陀罗和看出它的手段了。
又见她跪坐在地上,仰头大笑三声:“跟我斗?嘁。”
辞禹继续沉默地站着,挥去了身边的结界。
沈惟安动了动身子,准备站起来。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兴奋过度的人一时没有留神,踩到了自己的衣摆,吧叽一声整张脸摔进花朵里。
“哎……”这回辞禹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声。
辞禹拉起人的时候,她脸上沾着一些花粉和一点花汁,哭皱着一张脸,呜咽地控诉:“它好臭哦……”
辞禹:“……”
*
两个人的衣服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脏污,沈惟安的尤甚,因为一路上摔了好几次,身上一块又一块的血污泥垢,头发散乱,现在脸也脏了。
辞禹见她狼狈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手指微动,两个人身边腾起了一团浅白色的光晕,光晕扩大,分别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
光芒一闪,那团浅薄的光晕消失了。
两个人身上的脏污也消失了,辞禹一身干净清爽,沈惟安虽然也干净了,但身上的衣服被她自己折腾的这里碎一块,那里破一个洞。
沈惟安懒得管这么多,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惊奇。我去,洗衣机和烘干机都没这么好用,修仙大法好啊!
沈惟安站好了,看了看石台下还在混战的人群,对辞禹说:“诶,你能不能施法让我头顶上空绽放光芒啊?”
这奇怪的要求听得辞禹双眼一眯,“你要做什么?”
沈惟安摆出一派自认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形象,“当然是要拯救处在水深火热的人类啊。”
辞禹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还是照着她的要求,抽出几张黄符,默念几声,抬手一扬,闪着光芒的黄符悬浮在她的头顶上空。
他想看看这家伙要搞什么鬼。
沈惟安抬头看了看,五张闪着光芒的黄符围成一个圈悬浮在头顶上空,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唔,很有舞台效果。
她弯下腰捡了两根宽长的玉如意,然后轻咳了两声。
辞禹见她这样,想起她之前在岸边解救男人的场景,以为她还会像上次那样继续吟唱一段音律。
虽然辞禹仍对她持有怀疑态度,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嗓音的确好听,娇滴滴的又软又绵,即便是咋咋呼呼地吵吵嚷嚷,也是脆生生不易惹人厌的。
吟唱音律时她是没有唱出一个字节来的,压低的嗓音有一种令人沉静放松的动听。
所以辞禹见她又要来一段的样子,双手背到身后,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了些许期待。
事后辞禹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对她的错误认知——真的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思考这家伙啊!!
*
沈惟安把一根玉如意放在嘴巴前面,充当话筒:“各位父老乡亲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们……”另一根玉如意在另一个石棺棺面上有节奏地敲着。
辞禹一愣,眼里不多的期待火焰被浇熄了大半,他闭了闭眼睛,挪开了目光。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沈惟安声嘶力竭地唱着,脸都憋红了,高音部分还是没有飙上去,喊到一半就岔气了,但她依然投入地唱着。
辞禹震惊了。
震惊之余又震惊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震惊过了。
辞禹难以忍受地捂了捂眼睛,然后手指往耳朵一点,世界瞬间又恢复清净了。
他不禁感叹:这般不错的嗓子都能唱出鸭子被割喉后叫出的声音来,真的是……
他回头又看了看还在努力飙高音的沈惟安,眼里带着点佩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专注的在身体里运功,将方才吸入少量的花粉消化掉,顺便眼不见为净。
要不是知道地狱曼陀罗一旦死去,那它身上的一切都会变成最普通的花草状态,他真的会以为眼前的人是因为刚才摔进花里中了招才会这么魔怔。
沈惟安唱到一半忘词了,于是又换了一首歌:“小小的人啊~假不正经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
实则沈惟安没办法救他们,若是只听了诡异的歌谣魔怔了,她倒能试试唤醒他们,但除了这个,他们还吸入了不少的花粉,花粉已经进入了肺腑。
她现在只是将催眠的信息加入到歌声和敲击声中,让他们进入昏睡状态,等人来救援。
辞禹运行完三个周天后,再睁眼,石台下的人纷纷停了下来,站着不动。他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她,发现她正一边扭着奇怪的动作,一边继续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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