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心血来潮了任谁都挡不住。头脑发热情绪高昂的赵安在看到白花花的废料后,整个人就好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里到外冷的刺骨。等他失魂落魄的离开玉石店,心里早就被满腔的悔恨填满——也许买些渣沫媳妇还能多活两天,但现在……
“砰”的一声,赵安又不知道第几次的被人撞的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那人没有像其他人骂赵安不长眼睛,还好心的扶住了他。
赵安仍然低着个脑袋,丝毫没有看对方的意思,只微微摇了摇头,又埋头向前走。
才刚走两步,他又被对方给拦了下来,“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呈现白气色,是否家有丧事或是家人危在旦夕也离举行丧事不远了?”
赵安脚下一顿,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对方是位算命先生。还是为年纪不大面如冠玉的算命先生。
这人正是又干起老本行的水靖。
但见水靖上下打量赵安一眼,又道:“再看你疾厄宫有薄黑之气引至年上,妻妾宫气色主白,生病的人当是你的妻子。”
赵安动了动嘴巴,“你如果想骗银子,那就找错人了。”他从来不信算命,觉得全是信口胡说。无非就是先把某个人的家里情况打探清楚,然后再上门坑门拐骗。他媳妇生病的事又没有藏着掖着,找附近的人一打听就知道。
水靖被怀疑并没有生气,依旧好声好气的说道,“我知道。观你眼睛昏沉鼻梁青黑,此乃破财之相。”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没有银子可以给你了。”赵安有气无力道。
“你我相遇也是缘分,我既有破解之法怎可见死不救?”水靖说道,“兄台不如试上一试。”
赵安看了一眼算命幡上的“十两一卦”,自嘲道:“破解?我现在连十两银子的算命钱都没有。”
水靖勾唇笑道:“可以有了银子后再还我。如果不能让你摆脱目前困境,我分文不收。”
赵安一脸狐疑,问水靖打算怎么帮他。
“待我给你开了运后,你就去赌石,必定切涨。”
见赵安满脸的不相信,水靖耐着性子继续道:“我不是说了吗,待你切涨有了钱,再给我帮你开运的钱。你不切涨,我一文钱都不收。反正都到这时候了,你赌还有希望,不赌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最后一句话说到赵安的心坎里了。五两银子连人参渣沫都买不到,他媳妇只怕是没救了。还不如再赌一次,成,他媳妇有救,不成,他就跟媳妇去下面做夫妻。
而且……赵安也想不出来对方骗他能得什么好处。
“行,我就再试一次!”赵安咬牙说道。
“不过你要切记,只能赌一次,以后不可再赌。你命中无暴富之运,唯勤快方可致富。而我此番帮你,也是因为你我有缘,不忍你家破人亡。记住,得的银子必须用来救你媳妇,否则就会惹祸上身。”水靖轻捻胡须,高深莫测的说道。
赵安向水靖拱手鞠了一躬,“先生请放心,我赌石也不过是为了我媳妇的药钱。只要我媳妇好了,我此生再不赌石,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五两银子自然买不到好的石料,赵安挑了半天最终在水靖的提示下买了个鸡蛋大小还是从已经切过的废料上掉下来的白盐沙。周围人本来看着个算命先生来挑石料还很好奇,都猜测算命先生是不是可以掐指一算算到哪块石料里有翡翠,万没想到最后挑了这么个鬼东西,都摇头撇嘴,在心里嘲讽赵安只五两银子还敢来玩赌石,还挑的是已经确认过的废料,真是脑子里进水了。解石师傅都懒得解石,这么小的石料都不能用解石机,要先擦石,实在麻烦的紧。但五两银子也是客人,解石师傅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擦了起来。
然后……刚擦了皮,就出了绿,还是冰种翡翠。五两瞬间变成了五千两,惊呆了周围人的眼睛。
切涨不奇怪,但一般买石料的钱就没下过五十两白银,更何况还是从马上被处理的垮石里切出来的,简直是闻所未闻。有那一直想赌石手里却没有银子的人心开始痒痒起来,几十两他们没有,几两银子却还是有。还有那打算扔掉垮石的买主也不扔了,嚷着解石师傅必须将所有的石料切开来看。最重要的是,他们全都看见赵安手拿银子泪流满面的向算命先生跪了又跪,不停的说各种感激话。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赵安能够切涨是算命先生给开了运的缘故。
不过,也有人怀疑赵安和算命先生是同党,联合做戏欺骗大众。但赵安是本地人,还是玉石坊的伙计,很多人都知道他,不认为他会和外地来的算命的搞在一起。如此一想,大家对算命先生可以开运一事信的十有八九。
谁不想一夜暴富,只花十两银子就可以得到更大的回报,没有人不会心动。是以,整个泉州城都轰动了。
可惜,算命先生开运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每五天才可开一次运,还必须得是有缘人才行。不过,算命先生其他本事也不错,看个面相手相测字化灾什么都没有问题。很快,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泉州来了个厉害的神算子,每卦必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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