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妍还要说什么,宜修接着便道:“我知道你心里没底,药房里新进了一批丫头,知根知底,用起来最放心不过了。”
“弘晖这会子要起了,我先回去了,妹妹贪恋春色也该要注意身子。”
看着宜修远去,清妍的贴身婢女敏芝不解地问:“主子,侧福晋这是何意?”
清妍慢慢抚着肚子,许久才道:“柳儿已被罚到浣衣房了,找了机会递话给她让她进药房。另外去跟田嬷嬷说我想要两个药房的丫头为我护胎。”
乌拉那拉宜修与自己目的一致那便好办了,自己与她的账来日方长。
宜修回了文澜院便径直去了弘晖的房间,嬷嬷伺候着弘晖在用早膳,见到宜修俱福身请安。
“起吧。”宜修抱过弘晖,“阿哥早膳用得可还好?”
“禀福晋,阿哥吃了大半碗的粥。”冯嬷嬷道。
“嗯,你们尽心尽力伺候阿哥辛苦了,冯默默随着剪秋去拿赏吧。”宜修抱着弘晖坐在炕上。
“是。”冯嬷嬷躬身随着剪秋离去。
“晖儿,还要不要吃粥?”
“不要吃粥,晖儿要额娘陪晖儿玩。”弘晖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宜修。
“好,额娘陪晖儿玩。”
冯嬷嬷随剪秋取完赏银,本欲离开,却被剪秋拦住。
“剪秋面上笑意吟吟:“主子还有些关于阿哥的事要细细问嬷嬷,烦请嬷嬷在此等着福晋。”
说罢,却打发房里其他的丫鬟离开。
如此,冯嬷嬷便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待宜修坐定在炕上,冯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福晋,奴才知罪,可实在是她以奴才孩子性命相逼,奴才没有法子,请主子饶过奴才家人的性命。”
“你做好了,本福晋便会设法替你保了家人的性命。”
“弘晖这么不招人待见,唯有贝勒爷能保住他了。”
怒气
宜修这日午后趁着日头好命人将弘晖房里的物什搬出来晒晒,院子里头的人都在,唯独少了冯嬷嬷。
瞧着宜修携了程嬷嬷带着弘晖在檐下廊前晒太阳,依巧略微埋怨道:“冯嬷嬷也真是的,主子这本就少了人,她还躲懒。”
剪秋瞪了她一眼:“快些干活,哪来这么多说的?”
依巧吐了吐舌头,不再讲话。
剪秋,依巧,平彤,平卉均是宜修跟前的一等婢女,剪秋理日常琐事,依巧掌库房,平彤平卉管后院众人的吃穿用度。前些日子宜修在病中发落了伺候弘晖的婢女,平彤平卉被指派去了伺候弘晖。
剪秋用绢子擦了擦手,对着依巧道:“主子边上离不得人,我还要领着他们继续翻晒,你去找了冯嬷嬷来伺候小主子。小主子这会子该午睡了。”
依巧不甚乐意,“我去伺候主子。”说罢,一溜烟跑到宜修跟前去了。
剪秋瞅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见此,剪秋只得对身旁的香阳道:“这只能麻烦你了,依巧这性子你也瞧见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传来冯嬷嬷的死讯。冯嬷嬷是悬梁自尽,并未留下任何东西。
宜修听闻大惊,伤痛之余告知田嬷嬷将冯嬷嬷送回了夫家。
夜里,剪秋伺候着宜修净手。
“奴婢还是觉着让香阳去不甚保险,万一香阳不是爷的人……”剪秋将热牛乳倒入盆中。
“不会,冯嬷嬷本就死得蹊跷,就算香阳不是爷的人,爷也会查。”宜修缓缓将手放入热水中。
弘晖终究是他的儿子,多多少少他也会在意。
“清芬院那边怎么样了?”
“贝勒爷今儿个午后去了清芬院坐了会子,后来苏公公去了趟药房。”
“嗯,这样最好不过了。”她只稍微点拨,清妍便上了道,至于日后如何,与她是没什么关系了。
冯嬷嬷死后这几日里,宜修要的证据也七七八八到了手上,她递了话到前院,有事求见贝勒爷,事关弘晖阿哥。
胤禛是在午饭前来的文澜院,宜修眼角瞥着藏青色袍子上密密匝匝的金线,压得她喘不过气。
“起来罢。”
清峻的声音撞入宜修耳中,激得她身上起了层细密的疙瘩。宜修站定后敛着眉眼,并不去看胤禛,两人一时无言。
“冯嬷嬷的事我已经查清了……”倒是胤禛先开了口。
“妾也是为了冯嬷嬷一事求见爷,她……”
“此事是王嬷嬷那刁奴一手所为,与旁人无关。”胤禛急急打断她的话。
“……”
“王嬷嬷一个家生奴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耐?”
“冯嬷嬷已死,前头你又打发走了好几个伺候弘晖的人,你这里缺人,午后我叫人带一拨人来,你先选着……”胤禛并不理会宜修,径自说着。
“妾这里查到害弘晖的人并不只王嬷嬷一个呢,爷可要听听?”宜修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如当初,面容清隽,每每遇到为难之事,眉心便会有一个清浅的褶子,紧紧抿着唇,眸子愈发的黝黑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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