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无庸,说。”
“回皇上,十二阿哥,那姑娘被五阿哥she中之后让侍卫们抓住时,身上掉下两样东西,是一把折扇和一幅画。扇子和那幅画上面都有皇上所作之画,所题这词,都是皇上的手迹。”高无庸不敢再有一丝犹豫,心里暗暗记下十二阿哥今日这恩,把自己所知全数说出来。
“朕的手迹?”乾隆也糊涂了,自己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女刺客手里。
“是,五阿哥已看过,确认就是皇上的手迹无疑。”
“永琪?”
“阿玛,不如我们也去看看?”永璂觉得只要去了,一切很快都将水落石出,自己定能找到答案。
“好,永璂想那我们就去看看。”乾隆其实心里对这事儿没多少上心,就算是自己的手迹又如何,不过永璂现在有了兴趣,那就去看看罢,拍了下马背,和永璂向事发地驶去。
“永璂,刚才那事——”路上,乾隆想的最多的还是刚才那个大误会。
“阿玛,儿臣相信阿玛。”打断乾隆的话,永璂先把话说完,事实已明摆着,没有必要纠缠下去。
“真的?”
“真的。”
第十六章
二人还未走近,远远的已传来阵阵嘶喊声。
“你们都站着gān什么,还不快宣太医,她若是有个好歹,我拿你们是问!快去!快去!”那声音一làng高过一làng,直让乾隆,永璂听得炸耳,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了眉,这永琪是怎么回事?一个刺客,死了就死了,大呼小叫gān什么,堂堂一个阿哥,竟失了分寸!
“永琪,你在做什么?!”乾隆怒斥永琪,还没等再开口,又让另一个声音给吓了一跳。
“姑娘,姑娘,你有没有怎样?!太医,太医呢?!”一声更大的嘶喊传来,吼得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这倒让乾隆和永璂把qíng况看了个仔细。
永琪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正是那中了一箭的女刺客,此时箭还没有拨出来,不知道人是否还清醒,不过永璂觉得就是清醒也让永琪旁边这位仁兄长给晃昏了。
见到乾隆下马,众人纷纷行礼,永琪抱着女刺客,怕是根本就没想过要放下怀中人向乾隆请安,也没注意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多少不可思议,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竟敢无视礼数,真是不敢置信!
乾隆心中的不满比起旁人更甚,天子之尊,自己的威严是绝对不容别人挑衅的,正要发作,却又让一个突然的大吼给抢了去。
“太医来了,让开,快让开!”一听这声,永璂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不正是五阿哥的好奴才鼻孔君是也,当然后面也少不了好伴读的跟随。
“太医,过快来!”五阿哥不能动,自然有人代劳,刚吼第一嗓子的仁兄再度出场,扯着脖子,bào着青筋,又开了一嗓后,拨开众人,一把拽过让福尔康拎着的太医,可怜这位太医,心里早暗自叫苦,气恼自己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你说,救人就救人罢,可偏偏那位福侍卫还生怕晚了不成,一路对自己连拖带拉,自己一把老骨头,没被弄散,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两声鬼叫倒是让永璂对此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不简单啊,天子面前也能这般。
“这又是哪跑出来的混帐东西?”乾隆脸色不好地问着在场的人,女刺客死不死他没兴趣,但这些敢无视他的人,他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启禀皇上,是硕王爷家的长子富察皓祯。”傅恒回答得虽平淡无奇,可明眼人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对其的不齿。
永璂呆住了,他就是那大名远扬,被他那额娘chuī得神乎其神的皓祯?!就是个这么没眼色的人?!真相果然是可怕的,亏自己还让十三去查,真是太抬举他了!
“奴才岳礼给皇上请安!”更巧的是硕亲王岳礼这个点上正好到了,见到乾隆赶紧行礼,却没有见到自己那个极品儿子也在。
“岳礼,这可是你儿子?”直接让岳礼继续跪着,乾隆冷眼看着旁边那个仍然不知所谓的东西。
岳礼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也在场,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一听乾隆这口气,岳礼就知道皇帝此时心qíng非常不好,而生气的根源十有八九和自己儿子脱不了关系,赶紧爬过去,扯着皓祯给乾隆跪下。
“奴才知罪,请皇上开恩!”就是这泥地,也让岳礼给生生磕出几声闷响。
皓祯让他阿玛拉着给乾隆不停地磕着头,虽然心里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总算清楚面前的人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也知道自己阿玛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终于那皓式嗓门没有再开,也让自己逃过一劫,只是江山易改,本怕难移,一次过了,不代表次次能过。
“好了,岳礼,带着你儿子下去吧,好好管教,记住,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看着这父子俩这般,乾隆倒也不好再发作下去,也罢,这次先放他一马。
解决了一个,乾隆才把目光放回到那剩下的一堆身上来。
乾隆心里堵得慌啊,他很怀疑,那个正对着刺客一脸关怀备注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那次乌龙事件后,自己其实也观察过永琪,毕竟能在宫里活下来也不容易,本事,运气都得有,若真是个不错的,那也可以做过储君的备选,只是,不提其它的,就单说现在这事,就知道他根本就是个没谱的,自己是什么身份,那女的又是个什么身份,身份不顾,好歹知道男女有别吧,这种抱满怀竟是连礼数也不要了,真是个扶不起的,对他,就只能是看戏心理,再多了心思,那就是你脑子有问题。
这边乾隆正腹诽得紧,那边五阿哥一伙却救人正欢。
“太医,这位姑娘qíng况如何,你快说!”见太医迟迟不说话,永琪急了,一手抱着人,空出一手来抓着太医,高声质问,那架势就是你不说我拿你是问。
“来人,给我把刺客拿下!”乾隆脸更黑了,前面做的一切对他就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个火啊,真想上前给他一脚!
“阿玛,您不能啊,这位姑娘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啊!”侍卫还未走近,五阿哥那嗓门又扯开,只是这次再没作用,这可是皇家侍卫,唯帝王命令是从。
“皇上,容臣禀报,现下最重要的是医治这姑娘,我们有太多需要从她口中知道。”福尔康在乾隆面前打个千,一脸的严肃,自以为的正确。
就在福尔康感觉正良好时,乾隆看都不看这人一眼,直接挥手:“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话刚落,眼一晃,却是永琪已来到乾隆面前,同样的一脸大义凛然。
“阿玛,三思啊,他只是替儿臣说了心里要说的话!”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气,看五阿哥的眼神也如同看怪物般,在他们看来,这福尔康就是打死也没什么不对,皇上没让你说,居然就敢开口,还有,臣?一个包衣奴才敢称臣?
乾隆没有吭气,侍卫们自然不会停下,拖上福尔康就走。
“皇上——”福尔康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让人打他,鼻孔更大了,眼睛也瞪大了,整一个四孔朝天。
不过,福尔泰倒聪明地没有出声,他还没有自大到无知的地步,如果可以他也想揍上一拳,皇上面前是能乱说话的地儿吗?
“阿玛——!”永琪眼见福尔康被拖走,又吼了一嗓。
乾隆冷冷看着永琪,眼里的寒光让永琪不颤而粟,不过下一秒,永琪又挺直了腰杆,他没错,救人一命天经地义,有qíng有义才是他永琪的真xingqíng。
乾隆没有再看永琪,只是他笑了,原来不是他们错了,是自个儿错了,和这么些东西认真,掉了自己的价儿!
“刺客身上的东西呢?”
“回皇上,这就是。”鄂敏双手呈上,高无庸接过又呈上至乾隆面前。
修长的手指拿起折扇,缓缓打开,盯着上面好一会儿,乾隆微微有些皱眉,再拿起旁边的那幅画,打开,不过这次没用多少时间,合上东西,乾隆把目光转向正被侍卫押着的女刺客身上,就像在寻找什么。
“太医,她如何?”
“启禀皇上,犯人伤势有些严重,但并无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些时日治疗。”得了空歇的太医总算缓过口气来。
“那箭呢?”
“现在就可以拨出。”
“嗯,你看着办吧,随时让人跟着,她醒了之后来报。”
“喳!”领了命,太医便同几个侍卫抬着刺客退下去了。
“狞猎继续!”
“喳——!”
永璂这会儿真真是看足了戏,对五阿哥再度无语,乾隆既然来了,就代表着他会处理这事,其实如果不是五阿哥等人的一场大惊小怪,所有的事早就办了,可偏偏他们要搂,要抱,要吼,要喊,要显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搞不好还以为有这样的结果还是他们努力的结果,那可就真蠢到家了。
不过,永璂现在对另一件事更有兴趣,他敢肯定,乾隆一定是从那扇子和那幅画里想起了什么,要不然他不会皱眉,是什么呢?永璂眼里亮了亮,这个很值得研究。
第十七章
乾隆就没有永璂这般好心qíng了,众人退下后,他依然站在那,那扇子,那幅画让他不得不重新想起自己往日做过的最糊涂的一件事来。
十九年了吧,乾隆回想着,怪只怪那时太年轻,太妄为,竟做出如此糊涂事来,现在,罢了,事qíng终得有个了结的时候。
“高无庸,你让人好好看着那姑娘,随时有qíng况随时来报。”待话出口,乾隆这才发现永璂依然还站在一旁,此时他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永璂,——”开了口,乾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自己本不在意,但在永璂面前,他突然觉得这就像那白纸上的污点般严重影响了自己在永璂心里的形象。
“阿玛,一把扇子,一幅画,刺客就成姑娘了,儿臣觉得很有趣,阿玛觉得呢?”这样的问题不需要乾隆的回答,永璂说完便牵了马径自离开,不想理这人,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能猜出个大概,这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按前世来说就是肥皂剧里的狗血剧qíng,富贵人家的少爷某天某处和某女对上眼了,以诗用画来订qíng,接着gān柴烈火,不可收拾,只可惜痴qíng女遇上的却是个无qíng人,最终有了多年后的这一天。
“永璂,等等阿玛!”见人离开,乾隆赶忙追了上去,刚刚涌出的点点内疚也抛到了脑后,他本来就不是个重qíng之人,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人而不是继续纠结在过往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果木 宫斗文 清穿 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