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面上慌乱之色逐渐隐去,露出一个笑容:“晓道长,你在说什么呀,我真的听不懂。"话虽如此,语气已是镇静了不少。晓星尘冷呵一声,蹙眉扬声道:“听不懂是吗?非要我说出来才肯承认?”卓清看了一眼颈上的霜华,唇边笑意愈发古怪,下一秒,手上青色灵力流动,两指紧捏剑身,竟是用自身灵力逼退了剑势。霜华入鞘。
晓星尘心中闪过几分惊讶,警惕戒备之心愈重。卓清叹了口气,似是十分惋惜的模样:"你对我并没有杀意,我都知道,不然我不可能退去你的剑意,心绪不宁?还是你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不过无论如何,看晓道长这样子,这买卖都不好做啊。”说着,向晓星尘走来,绿衫微动,墨发在凄厉的诡风中轻轻摆动着,双眸似是比夜色更深,叫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买卖?晓星尘手指动了动,冷声道:不杀你,是因为许多事还不清楚,不然,你以为你进得了这山洞?”卓清叹了口气,道:“不知道长还有什么事不清楚啊?"晓星尘于是深吸一口气,冷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卓清低下头,竟像是思考了一番,十分认真地缓缓答道:"一个在这世上毫无念想的人罢了。”晓星尘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这城中之事,是你所为。”是肯定句,卓清唇畔笑意更甚,一如月夜下优雅的罂粟花,美好却淬有剧毒。他笑了笑,像是感叹道:“晓道长说的不错。作为奖励,那便告诉你原因好了。那些人死有余辜,他们逼死了我最在意的人,难道我不该为他报仇吗?”晓星尘动了动嗓子,森冷道:“这满城的人,怎会个个如此。"卓清却是哈哈大笑,十分开心的样子,下一瞬脸色猛得一沉,语气十分阴狠:"谁言道,人心尽善!那是你不愿相信你所渡的世人皆是这般恶魔似的罢了。我抽离了他们的生魂,他们便过不得黄泉路,喝不得忘世水,便连轮回的资格也都没有了。只能当个孤苦无依的游魂,大限一到,便只得等着灰飞烟灭了。”
微微抬眸,极幽深的眼底盈满无数讥讽:“可我啊,偏偏又不小心将他们抽离出来的生魂给打散了,如此一来,他们,就真的是彻彻底底地死了,多好啊,哈哈。”晓星尘轻声吐出两个字:“疯子。”卓清一时愣住,又忽然变了脸色,仍是一副笑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暧昧:“当初薛洋杀义庄那些人,不也正是因为那些人笑你眼盲吗?”晓星尘刚想动身,卓清将手压在晓星尘肩头,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手臂折断。晓星尘又不愿表现出分毫的痛楚,紧咬着牙,却因被钳制着,无法动弹。晓星尘内心突然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慌乱,在木屋时他用灵识探查过卓清的虚实,此人确不精通武试修炼。但他又是怎么使修为比他高深的自己被他的威压所控呢?与寻常修士的白色灵力不同,卓清的灵力在刚刚释放的一瞬间却是幽青色的,难道说,他修炼的功夫异于常人?似是看出了晓星尘心中所想,卓清轻轻嗤笑一声,将晓星尘的一缕墨丝缠绕在自己手指上,悠闲又耐心地道:"晓道长,别挣扎了,我武艺虽不精,但也有一些惑人心智的功夫啊。不然何以存活呢。我们所修的道不同,功夫自然不同。你可以在阳光下用这一身修为杀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在暗处盅人浴血?所以啊,你还是别妄想挣脱我了。”说着,放在晓星尘肩上的手力气又大了几分,几乎要将他的肩胛捏碎。卓清一边欣赏着晓星尘逐渐扭曲的面容,一面语气轻柔地,像一位甜蜜的情人般:"晓道长,再说义庄。对那些人来说,你可是护他们平安的英雄,而那些人是怎么做的呢?他们欺你眼盲,明地里装着一幅假惺惺受人恩惠的嘴脸,实则在暗处讽刺你,讥笑你,可你都看不见,也都不知道。若要我说,薛洋这么做,是对的啊,与我相比,他已经够仁慈的了。”
一只手轻抬,似是想抚上晓星尘的脸颊,晓星尘因厌弃尽力躲避着,卓清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想到什么后,又转化成浓浓的笑意,强行地抚上晓星尘的侧脸,手指描摹着他分明的轮廓,嘲道:“想求救吗?可薛洋已经被你赶走了啊,宋岚,他现在还在那迷雾里徘徊呢。所以,我对你做什么,都没人会知道,就算杀了你,那又能如何?”晓星尘闻言,猛然想起一个人,厉声问:"子琛?你把他怎么了?”卓清笑了笑,说:"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晓星尘皱眉,不信。卓清又无奈地道:"晓道长以为,在那庙前,他为何会主动提出要分头行动?他可是那般厌恶薛洋的人,又怎会因你的几句说辞就让你跟着他去了?”说完,一脸戏谑的样子,像极了稚子天真的模样。晓星尘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难道是因为,他要去找你?"突如其来的真相,使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中,处处是陷阱,四周皆算计。卓清轻笑道:“准确地说,是我在城门引他来找我的。”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被面前的人精巧地串了起来,反而使他心上涌出更多的疑惑。
卓清已有些不耐,语调暗含杀机:“晓道长当真不怕我杀了你?"晓星尘眼睫只是轻颤了一下,内心为有几分难熬的痛楚,眼眶微酸。卓清故作惊讶道:“晓道长似乎不怕死?也对,毕竟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晓星尘听了,心中却反而轻松起来。卓清笑得残忍,道:“晓道长,可是怕,薛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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