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被狠狠推进了冰窖,血液似乎都被寒冷凝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猝不及防被猛地凿开,使他呼吸微微一窒,瞳孔有些涣散:"你……”声音已有了一丝颤抖。卓清又换上一幅十分自责的表情,秀眉皱起,星眸明亮,似是在数落自己道:“诶呀,晓道长,真是对不住,都怪我。我明明不该说这些的……”紧接着,下一秒豁然露出一个坦然诡谲的笑容:“晓道长,要知道,我所修炼的道,乃是诛心之道,可惜已鲜为人知,不过没关系,我已学成。所以,我擅长找到人们的伤口,去抚慰它们。但我更擅长的……”将唇凑到不能动弹的晓星尘耳畔,柔声道:“找到它们,再让它们流血。”晓星尘神智虽清醒,眼看着,耳听着,但他唯一深埋的弱点被发掘,使他的手轻轻抖了几下,有些麻木。晓星尘微微低垂了眸,眼睫轻轻颤动着,仿佛翅膀即将凋零的残枯蝴蝶。声音干涩:“你到底想说什么?”卓清低低地嘶笑一句,却是答非所问,千分轻佻万分威迫地道:“晓道长,今早宋岚路过了这个山洞,却没进去,晓道长可知为何?”晓星尘闻言,浑身一震,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卓清,无力地道:“不会的,不会的……”卓清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缠绕在指尖的头发,天真地看着晓星尘痛苦的面容像是邀功的语气一般:"因为我把他拉走了啊。”说完,安慰似的拍了拍晓星尘的肩膀,语气又突然变得低沉魅惑:“晓道长不必担心,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卓清纤细莹白的指尖划过晓星尘微凉的脖颈,轻轻挑开领子,露出一片紫红色的吻痕,暧昧一笑:“但是……看这痕迹,我可是知道呢。”话锋又一转,染上几分肃穆的意味:“但是宋道长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居然在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人,偏偏那人还是自已的死对头……他怕是会去找薛洋拼命的吧。”他冷笑一声,一幅看好戏的样子道:“呵,我倒是很好奇啊,他们二人若是真为了你打得你死我活,那晓道长到底会选择谁呢?”晓星尘脸色逐渐变得煞白,他深理心底最担心的事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他突然感到呼吸有些沉痛。卓清默默地看着晓星尘每一处变化细微的表情,突然凑近,四目相对,鼻息相闻,语气异常凶狠:“晓星尘,我问你,朋友是什么?”晓星尘听出他情绪莫名的暴发,直视着他一双狭长的凤眸,沉声道:“是肝胆相照。”卓清依旧不依不饶,又问道:"那道侣又是什么?”晓星尘只稍稍思考了一下,便迅速作答:“是余生共度。”卓清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喃喃道:"如此说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他眸底似乎积淀了一缕悲伤,未待晓星尘细看,便又顷刻间消失不见,径自说:"不管有什么区别,都是我没有的罢了。”突然抬头,十分认真的道:“晓星尘,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拥有着我所渴望的一切。”晓星尘怔然,随即苦笑。卓清加快了语气,看似诚挚地道:“晓道长,我知道,你其实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的,对吧?”晓星尘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宋岚的确是他生死之交的挚友,虽然薛洋对此常常不忿,但事实就是如此,仅是挚友罢了,晓星尘自认没有逾矩一丝一毫的情感。而薛洋,二人虽误会重重,又有前世之怨,但晓星尘知道,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抗拒对他的心动。薛洋,确是自己想要余生共度的人,从他一次次地为了对方而屡屡违背自己的理智就知道了。晓星尘本是犹豫着,可当他一对上卓清那热切期盼的眼睛时,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等他反应过来,虽是后悔万分,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卓清事无巨细地尽数收入眼中,便也无可奈何了。
突然肩上一松,伴着一声笑,卓清已站起了身,沉郁道:"既然如此,晓道长,明人不说暗话,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交易了。”晓星尘肩头发酸,他扶着岩墙慢慢站起来,闷哼一声,只觉得血液又缓缓流动了起来,才冷道:“子琛在你手里,我的秘密你也知道了,看来这交易确是非谈不可了。”
卓清了然地笑笑,从袖中取出一物,将其摊在掌心。
镇心
在他手心里,一枚小小的泛着银色光芒的戒指,周遭似乎有黑色的烟雾隐隐流动,十分简朴,但却精巧。晓星尘只看了一眼,心中却莫名的漾起一抹怪异的情绪,微含怒意道:"这是什么?”卓清笑意阴森,饱含激动又藏有一丝诡谲,流露出十分天真单纯的目光,仿佛洁净的孩童介绍自己一样心爱的物品,道:“这个,名唤戒,只要你将这个戴在薛洋的手上,我敢保证,他这一辈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晓星尘却感到怪异,察觉到卓清隐隐的兴奋,心下防备更甚:“你什么意思?!”卓清却是阴测测地笑了,凤眸微眺,语意别有一番深味:“只要你亲自给他戴上这戒指,这戒指便能拴住他的三魂七魄,往后承你所痛,分你所忧,护你无虞,只要是你的指令,他都必须去做。当然,若是你不许他做的事,他也碰不得半分。”他的余音回旋在空荡寂凉的山洞里,格外空旷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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