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倒是下场凄惨,”穗禾听到这里,无所谓的说到,“有着风神水神两条命在手,又能让锦觅痛苦不堪,亲手杀了旭凤。这一一细细算来,倒是穗禾赚了不少呢。”
“天帝陛下觉得呢?”
“穗禾公主倒是让润玉对〈死性不改〉这个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润玉冷冷的说道,“这天上地下,只怕也是穗禾公主独有了。”
“那穗禾倒是感谢天帝陛下的夸赞了。”
穗禾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润玉语气之中的讥讽,只是笑着应承着。只是这句话说完,眼前人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让润玉心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就算天帝陛下心心念念的锦觅仙子,也当不起这〈出淤泥而不染〉这六个字吧,”穗禾看着润玉变的难看的脸色,眼里的嘲弄更深了,“经历了这么多的锦觅仙子要是真能当得起这几个字,那穗禾还真只能感叹——这花界的花神,还当真是一代比一代,嗯,婊呢。”
“你……”
润玉听了气结,当真是不知道眼前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从好好的修养的公主到了爆粗口的样子,只是自己又没有立场来说什么,猛地一甩衣袖,指尖灵力微动,润玉径直走到了石桌旁,坐了下来,连连喝了好几杯水。
“怎么,戳到了天帝陛下的痛处了?”
润玉原本拿着手的杯子顿了顿,看了穗禾一眼,又冷冷的撇过了头。
看着润玉坐在了石凳之上,原本神色难辨的天帝陛下到底是被她气的多了几分的正常人有的神态,穗禾倒是不禁想着这千年来润玉给人的感觉——润玉一直是没有存在感,旭凤在的时候,似乎每次见面,眼前人都像一个影子那样跟在旭凤身后,怎么说呢,一袭白衣锦袍,倒像是旭凤夜间走过后,那落下的一地月光。
千年来,润玉都将自己的情绪放在了那名叫做〈温润如玉〉的盔甲后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如同这千古不变的冷冷的月色,温润如玉,透人心寒。
只是,这样寂寞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遇到了锦觅旭凤,倒真不知道是劫是缘呢。
锦觅
穗禾在心间慢慢的念着这两个字,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不急不缓的轻拂衣袖,坐到了润玉的对面。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锦觅这般的样子,又有谁能说先花神是那般冰清玉洁,不染尘埃?”
“穗禾公主不给逝去之人抹黑,心下便不痛快了?”
“抹黑吗?”穗禾看着润玉,撑着头,不错过润玉脸上丝毫的情绪,“天帝陛下对于锦觅的人与事,还当真是维护的紧呢。”
“这倒真是,”穗禾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怜的紧!”
“说到底,你润玉不过是一个可怜虫,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可怜虫罢了!”
润玉猛地抬头,冷冷的看着穗禾,眼里是难得的愤怒。
“怎么,生气了?”穗禾眼里带着笑,语气却很凉,“天帝陛下,恐怕你自己都不敢揭开这遮羞布吧。”
“穗,禾!”
润玉从咬牙切齿的缝隙间蹦出了这两个字,墨色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怒火。
“天帝陛下这般失态,倒是让穗禾心下难受的紧,”穗禾故作叹息道,“向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穗禾观之天帝陛下这状态,只怕这天帝之职,陛下做的却是委实不怎么好呢。”
润玉听了,怒极反笑。
“那本座倒是要听听穗禾公主的高见了!”
“高见倒是不敢说,”穗禾语气里满是诚恳,水润的眸子带着几分无奈看着润玉,只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关系是多么的铁,“不过是见天帝陛下你着实可怜,想说几句实话罢了。”
润玉只觉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深深的看了穗禾一眼,又给自己加了一杯茶水。
“那穗禾公主还真是不可怜了,”润玉冷冷的说道,“千百年来孤身一人,只能趋炎附势,凡尘好不容易有个真心相待之人,却死于公主之手,却还是落不到几分好。”
“说到底,穗禾公主你这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抛的棋子罢了!”
穗禾听了润玉的话,心下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反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天帝陛下这般诚恳,倒是让穗禾受宠若惊,”穗禾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感叹道,“原本还想藏捏几分真心话的,既然天帝陛下话都说到了这般,穗禾不倾心直言,倒真是〈良心不安〉了!”
润玉冷冷的瞥了穗禾一眼,一口气将杯中的茶饮尽。
“穗禾这一生确是如同浮萍,毫无根基,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的,注定只能漂泊,随水而立流,才能苟活下来,”穗禾懒懒的靠在璇玑宫身后一株不知名的树干之上,随手扯了几根狗尾巴草,“可这一生,路怎么走,事怎么办,十之八九,都是穗禾自己选的。”
“至于这结局凄惨,除了这因果轮回,不外乎是旁人心思罢了,”穗禾把玩着这手中的狗尾巴草,慢悠悠的说道,“细细算来,穗禾这一生虽然结局着实是凄凉了些,可是,还真是不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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