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不可,白染事关整个狐族与水族,况且又与润玉有婚约在身。若是轻易处置了她,恐将动摇六界根本。此事不必再提。”
若他所料不错,白染的命格应是那万万年难得的可证大道,修成大罗金仙的天命之格。此命格强大危险,非常人所能驾驭,一念成仙一念化魔。怪不得自她出生起便被狐族藏的严严实实,四千多年来更是久居上清天未曾离开半步。如今却因润玉显现其本命之格,可见润玉便是她的命劫,若天界能得此神力,再加之她狐族帝姬与水神之女的身份,届时与润玉成亲,便可得两族的全力支持,又何愁一统六界之大业?
天帝处理完日常政务,便隐去行踪,只身去了璇玑宫,化光直接出现在润玉寝殿,看到床榻上相互依偎的一对璧人,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声提醒,“咳…”
二人同时抬眼朝他看去,然后有些尴尬地分开,起身行礼。
“父帝…”
“天帝陛下…”
天帝突然来此,想必是有话对小鱼哥哥说,白染便识趣地借口离开,“我去看看邝露药熬好了没有?”
一时屋内只留父子二人,天帝见他这般虚弱的样子,无奈地微微摇头,“调息静气,为父为你疗伤。”
闻言润玉乖乖地盘腿坐于榻上,天帝运起仙力为他疗伤,片刻后收回法力,润玉缓缓睁开眼。
天帝指着他责备道,“动心忍性!动心忍性!为父教了你多少次了,你就是学不会。如今你跟天后势成水火,这让本座十分的为难。天后是有些过分,但他是奉了本座之命,你拂逆天后就是拂逆本座。九霄云殿所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个教训吧。”
润玉站起身对他施礼认错,“孩儿知错。”
天帝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本座已经赦免了洞庭水族,今日之事关乎到天界的声誉,你为洞庭余孽受过,遭受天雷电火之事,日后万万不可提及,知道吗?”
“是。”
“好,那你就立个上神之誓。”
润玉只好无奈举起左手发誓,“润玉发誓,只要日后父帝母神不再提及此事,不再追究,此事就此揭过,润玉绝不重提。”天帝见此满意地点点头
润玉殷殷期望地看着他,“父帝,我娘亲,她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天帝偏过头,不去看他,“此事已经盖棺定论,无需再议,身为上神,不滞于物,不乱于情,修为还需精进。你放心,你生母之事与你无关。我倒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竟敢忤逆天后。”
“孩儿知罪。当时情急孩儿无暇多虑。”润玉表情木然地,再次拱手向天帝请罪。
“方才为父没有立即赶来,也是有些要考验你的意思。想不到却意外引发了白染的天命之格,凡身负此命格之人,若心怀善念,日后定能证大道,得金身。反之若遇到命劫,则会影响其心绪,一念成仙,一念化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日后制衡天后和鸟族就靠你了。”
一念成仙,一念化魔。原来染儿的命劫,竟是我…
润玉又想到了什么,忽而震惊地看着他,“父帝,若我当时没有站出来,你是否就会豪不顾及洞庭水族的生死?”
“你还年轻,等你再多活几万年,你就会知道,人生百年,修行千载,其实在我们上神的眼里,他们都与蜉蝣无异,短短一瞬,毫无意义,沧海桑田少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变化,这便是天道无情啊。”
“这几千万年,漫漫的仙途,父帝,可曾动过一丝恻隐之心?”润玉冷然看着他眸中含泪。
“本座也不惮告诉你一句实话,天帝,才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天帝说完转身离去。
润玉泪水滑落,冷笑地跌坐到榻上,不由觉得万分讽刺可笑,“原来…原来我的出生不过是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娘亲…娘亲是我害了你,我有罪!我有罪!”他自责地抽泣两声,忽然眸光一变,“不!是他!他才是这世界上,是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在你心中,你根本没有什么父子、夫妻、天伦之情,所有人在你心中,不过都是你手中的棋子。呵…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他绝望地闭眼,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
忽而睁开双眸,眸光坚韧冷冽“活下去…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手下用力紧紧攥着锦被。
是夜,白染陪润玉站于碧潭旁,望着那夜风轻轻吹动的树絮,思绪纷飞。邝露站在桥上默默看着二人,心情复杂。能有一人入殿下心间,陪伴他,守护他,她真心为殿下感到高兴。白染仙子无论样貌或是出身,都足以和殿下比肩,况且她能看得出来,二人对彼此爱到骨子里的那份情,她不奢望许多,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殿下幸福就好... ...
锦觅突然走来,看着树下二人衣决飘飞的背影,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了凤凰。人间历劫这一遭,她对凤凰的感觉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了,却说不清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
她缓步走到桥上,邝露见她行礼道,“锦觅仙子。额,现在应该称锦觅仙上了。”
“好说好说...” 她看着邝露有些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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