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居新一时没有说话,他抬头望了许久的天,才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唐令羽咧嘴一笑:“还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呗。”笑的却是有几分苦涩。
“师兄他……是不是不肯跟你出来?”
“是。”
邱居新叹息:“我就知道,他那般性子……都怨我。”
唐令羽听这话却是笑了,像逗小孩儿似地冲他脑门上指了指,打趣地说道:“可是了,不怨你怨谁。那胖子可是你杀的,你现在认罪师兄就得昭雪了。”
此话一出,邱居新顿时有些尴尬。的确,是自己将事做得太粗心了。
“今日午时那派来的官还要再审一遍,蔡师兄说要光明正大地脱身,只有这最后的机会,怎么办的话,我替你想,你也算欠我个人情,怎么样?”唐令羽颇玩味地看向邱居新,风惜云见了,只在一旁别过头去偷笑。
“好。”
。
上是高堂明镜,下是一自诩风流,却贼眉鼠眼的官。
升堂,看热闹的人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衙门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高堂之上的郑掩暇捻一捻长须,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一旁的金陵父母官师毫仁,悠悠道:“师大人,可好命人犯人压上来了。”
师毫仁没有看他,挺了挺佝偻的身子,只吩咐道:“把蔡居诚押上来。”
郑掩暇自然是得意的,师毫仁既然没有把真凶给找出来,也没有摆脱蔡居诚嫌疑的方法,那他就可以把这口黑锅稳扣在蔡居诚头上,此案一结,回了朝廷少不了要受万岁的赏识。
不一会儿,蔡居诚被两个狱卒给搀了出来。只见他是浑身血污,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不堪,神形憔悴,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昏过去一般。
明明昨天去狱里见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怎会受了刑!?
暗处的唐令羽心里狠狠地一揪,只觉得胸口那块,突然疼得厉害。明明是那般如天上明月的人,怎么就,这样了呢?
该死!
她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指甲都要将手心掐出血来。眼中的杀意也暗自涌上,她自己都没发觉出来。
就在这时,蔡居诚淡淡地往身后看热闹的人群中瞥了一眼,竟锁定上了唐令羽的眼睛,停留一秒,又别过头去。
唐令羽很想上前去,哪怕只是抱抱他,她想带他走,真的很想。
“堂下蔡居诚,你可认罪?”
蔡居诚只道:“非我所为,如何认罪?”
郑掩暇的耐性尚在,道:“人都是死在你床上的,你还狡辩什么?蔡道长,早些承认,你我都要更好过些。”
“那夜我喝了许多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蔡居诚仍是平静。
“你可当本官是三岁稚子么?这等谎话,本官也会信以为真么?”
“信不信由你。”
场面一度冷下。
唐令羽仍然是等待。出乎意料的事,她没有看见华元生的身影。这小子,果然一开始便意图不轨,不是真心想救蔡居诚的。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才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因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任何动机,要不是今早他发火离开一事,她甚至仍是怀疑不到华元生头上。
忽然,一声闷响。待众人反应过来,蔡居诚已经倒下了。
“来人!”师毫仁大呵,一旁两位侍从忙上去探看。
唐令羽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上去的,也没人反应及时拦住她,只见蔡居诚口鼻中缓缓淌出黑紫色的血,配着苍白的脸色,格外的惊心。
唐令羽几是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随后她发觉背后一凉,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对面街酒家的屋顶,华元生正迎着风,含着诡异的笑,望着正在看向他的唐令羽。
随即眨眼的功夫,像是随风而逝了一般,不见踪影。
【十】
“蔡师兄!”
“师兄!”
邱居新是紧随唐令羽而上的,也不顾旁人,也忘了自己是副什么打扮什么身份,就这么自主地冲了上去。
堂上二位官员一位是神态自若,一位则是颇为担心——担心的那位自然是师毫仁。
“快!快唤大夫来!”
一旁的小吏赶忙退下去找大夫。唐令羽将蔡居诚扶住,邱居新出手倒快,三两下似乎是封住了蔡居诚的几个穴位,这才止住了血,人尚且昏迷不醒。
“这……似乎是中了百废散的毒。”
唐令羽听到百废散三字,心头不由得一凉:“可是万圣阁独门研制的……百日内筋脉俱损,人形皆废的□□?”
“是了。我先前下山历练时,见过此毒发作。那华元生果然是万圣阁的人!”
“终究没能防住,都怪我自作聪明……万万没想到他竟走了如此阴险的一步。那该如何是好?”
邱居新道:“我且封住了几脉,只不过止了血。具体法子,我也不清楚……”
堂上的郑掩暇才反应过来二位扰乱公堂的作为,冷冷道了一声:“与案子无关的刁民先给我退下!”
唐令羽与邱居新二人纷纷抬头看向他,转眼低头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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