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的话仿佛山峦一样重重的压在玉卿久的心头,让她心中纷乱,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话来。
言语苍白,有的时候甚至诺言也变得单薄了起来。只是那些一同走过的寒暑却是厚重的,一寸一寸的累积成了心口的重量,这些许的重量日积月累,无论是叶英还是玉卿久,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彼此早就成为对方心中的一方巨石——抛不开、忘不掉,只能一寸一寸的更往心底腾挪,随着此后的岁月一道辗转。
最终,还是叶英先心软。
他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小徒弟的唇,将那被她自己咬出一个小牙印的可怜唇瓣从玉卿久的牙齿之间解救出来。
按着玉卿久那因为啃咬而温度十分高的唇瓣一点点按揉,叶英最终无奈道:“既然卿卿不能自己保护好自己,那为师少不得便要多多为卿卿留心了。”
玉卿久眨眼不解,便听见叶英继续道:“此后卿卿若是要出藏剑山庄,需提前知会为师,无论卿卿至何地,为师同往。”
玉卿久完全没有想到此后自己游历江湖的时候,全身上下最珍贵的东西居然是执意要跟在自己身后的自家师父父。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师父似乎有些心事,可是像是大庄主那样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让旁人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她心中惴惴难安,最终只能答应了自家师父父的要求。
小徒弟的乖巧让叶英稍微满意,他不常出庄却也并非不能出庄,如今藏剑已然是一个成熟的门派,便是叶英不在,庄中一切也可按部就班,皆如往日。于是“在小徒弟游历江湖的时候相伴左右”这件事情,对于叶英来说便是很容易实现的。
理论上是如此,可是围观了全程的西门吹雪却忽然在心中浮现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们师徒二人对这种亲昵习以为常,西门吹雪在今日之前也不觉有什么问题。然而稍微置换一下,将那个说出“同往”的人换成自己和玉罗刹……
西门吹雪打了个哆嗦,暗觉玉罗刹要是真敢这么跟他说话,那可就别怪他对自己亲爹都不客气了。
所以,大庄主和他家阿姐……目光凝固在那两人身上,西门吹雪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玉罗刹:日常被臭儿砸嫌弃,要闹啦,要委屈的缩成球球啦,嘤嘤嘤。
西门吹雪:……
玉卿久:……x2
陆麻麻:乖,怎么说得好像你闺女就不嫌弃你似的?
玉罗刹【哭得像三百斤的孩子】:哇!哇!哇!
☆、云景。
第七十章。云景。
一灯如豆,哪怕是白日之中十分威严的宫殿,在这样晦暗的灯光之下,也无端的显露出几分阴森来。
如今盛京到了秋日,夜晚本就风凉,这会儿天边乌压压的一朵云飘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攥,很快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来。
片雨沾衣,在这样下着秋雨的夜中,一道月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踏着月光,宛若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落在了宫殿的屋脊上。这宫殿的屋顶都是一层琉璃瓦,在月光之下被雨洗过,就恍若是糖葫芦外的那一层糖壳,透着诱人而危险的色泽。
那人白衣执剑,端的是难得一见的好气度、好容貌。然而和他盛极的眉眼相比,他手中的那柄剑才是会真正褫夺旁人目光的存在。剑气森然,还没有出鞘就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意,简直比这寒夜还冷。
他轻功卓绝,落地无声,站在那样湿滑的琉璃瓦上却和站在平地上没有什么分别。
这里是大内禁宫,有一队一队的守卫交替巡视,号称绝无死角。而在守卫如此严密的情况之下,这人一身白衣出现在此处,分明是黑夜之中如此扎眼的颜色,可是他的身形缥缈若仙,等闲之人竟是无法察觉。
他的身影开始迅速的在这一片层叠的宫阙之中腾挪,很快就没入了一片院落之中。
那是皇宫深处的一个僻静的院落,在这小院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黑衣人静立在那里。他没有撑伞,发尾已经被天边飘来的细雨沾湿。
那白衣人落地,在看见他的瞬间便有一刃长剑出鞘。
你可曾见过这样快的一柄剑那一刃寒芒就宛若星子坠入人间,看似只有一剑,可是眨眼之间,那一点剑锋已经分成了七招。在那晃得人眉眼生疼的剑影交叠之中,黑衣人“刺啦”一声的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
——俱是好剑!
黑衣人和白衣人的长剑相击,发出一阵让入胆寒的声响。雨下的更大了,但是这两个人周遭的剑气滔天,一时之间那雨水竟也不能沾染他们分毫。
两个人在片刻之间已经过了数百招,那些招式纷繁,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而这两个人时而仿佛每一招都经过仔细的思索,如同蛰伏着的猛兽一样小心的寻着对方的破绽,时而却又如同本能的挥酒,全将自已依托于手中的那柄剑。
只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这样这两个人来说,他们手中的剑都仿佛已经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心之所至,即为长剑所指。
这并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两个人交手了几百招之后,那白衣人忽然就在这片浓重的夜色之中消失了。
黑衣人明显的一愣,动作自然也就迟钝了半息。只是半个呼吸而已,可是却已经注定了他的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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