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剑气冲霄而起,黑衣人只觉得自己周身的汗毛都要被这剑气激得颤栗起来。他本能的知道危险,可是却偏生不知道这危险会从何处对他发难。
忽然,那黑衣人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雨水被斩削切断的声音,那是很小很小的声响,却如同惊雷一样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一个激灵,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就那样就地一滚,而后抬手横剑一挡。只白衣人从高处俯冲而下,一剑雷霆。
只听“当”的一声,那黑衣人持剑的手被那雷霆一击震得生疼,虎口之处已隐约还是能见丝丝缕缕的血痕,他的长剑险些脱手而出,而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被另一个剑客迫入如此境地,就已经失了再言胜负的资格。
地上积满了雨水,黑衣人狼狈的跌落在冰凉的雨水之中,他的虎口处的些许血痕也被这雨水冲淡,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
锋利的剑尖悬在了他面前只有一指的距离,分明是冰冷的铁,可是那黑衣人却仿佛能够依稀嗅到些许火的味道。
一剑之威,竟是如此让人心折。
白衣人豁然收剑,月光照在他清冷的面庞上,映出一双比天上星辰还要璀璨的双眸。他赢了这一场对决,面上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仿佛他本就该赢,这一场比斗并无悬念,他与那黑衣人之间的对决也绝无其他结果。
“哎呀,数年不见,师兄还是那样的手下不留情呢。”黑衣人索性就这样半仰在雨里,甩了甩手上的水,十分委屈的嘤嘤嘤道:“嘤嘤嘤,师兄难道不知道人家还要批奏折人家都这么惨了,师兄兄居然也不心疼~还下这么重的手,嘤嘤嘤~我要给师父他老人家写信告状去!”
叶孤城:夭寿了,谁能过来打死他。
这就是叶孤城数年不愿意到盛京来的原因,只要能不见到这玩意,他只觉得自己当真可以多活两年。
按了按酸疼的额角,叶孤城还剑入鞘,转而便直接将还在地上要赖的那个人提了起来。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辣耳朵的话来,叶孤城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看着就十分噎人的糕点塞进这个人嘴里,其动作之熟练活像是已经演练过了千百次一般。
还有没有一点儿对皇帝的尊重了?小皇帝被师兄投喂过来的糕点噎得直翻白眼,有心想要恶意的喷自己师兄一袍子的糕饼沫子,但是看了一眼师兄身侧的那柄乌鞘长剑,他“呜呜呜”了半晌,却到底……没敢。
拼了老命的将这口点心咽了下去,小皇帝砸吧砸吧嘴,居然还觉得这糕点有点儿好吃。就这样冲着叶孤城伸出了手,小皇帝一点儿脸皮也不要了的哼唧:“挺好吃的,哪家的还有么”
叶孤城将手里的盒子扔给他,一点儿不愿意再看这听着辣耳朵、看着辣眼睛、不板着脸的时候表情包就活脱脱是个精神污染的师弟一眼。看着如今他这败家师弟当了皇帝之后越发策马狂奔的画风,叶孤城十分怀疑他爹当年将这人收入门墙的时候是不是被这人小时候一脸讨喜的软萌面相骗了,或者是单纯的没好意思拒绝而已。
他们藏剑人人君子如风,这位……呵呵,这位如果还能被称之为君子,那也是君子如疯。
叶孤城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往小皇帝胸口插刀:“当了皇帝之后越发散漫,本来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如今那点儿修为恐怕都还给我爹了。”
小皇帝丝毫不觉得被师兄扫了脸面,他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抱着叶孤城丢给他的那个糕饼盒子细细端详。这盒子上面有着很小的“合芳斋”的标记,小皇帝低头嗅了嗅,只闻到了满满的香甜。
雨越下越大,他到底没有“虎”到就在这雨水之中打开那盒子,乐呵呵的收了剑,又将这一盒糕饼揣到了怀里,小皇帝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领着叶孤城往那座从外面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宫殿走去。
这宫殿从外面看起来破旧,可是里面却被装饰的很温馨,谈不上华美,只是哪里都透着一股子居家的味道。
这是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母后的居所——也就是皇后的居所,所以外面会残破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太后节俭,早早立下了“不住人的宫殿不许大兴土木”的规矩,加上她当年身为皇后,要以身作则,因此已经许多年不曾兴修宫殿了,因此这里才会比宫中其他的地方更加破败一些。
只是到底是皇后居所,哪怕如今小皇帝还没有后宫嫔妃,这里也空置了许久,可是日常扫撒之类的活计,那些内侍却是不敢懈怠的。
熟门熟路的从宫中取来了两套干净衣物,都是黑色,只是递给叶孤城的那一件有一些格外繁复的金色花纹,小皇帝摸了摸鼻子对叶孤城说道:“没给师兄准备衣服,不过我的衣服都是新的,师兄将就一下呗。只不过没白色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白色的衣服,总觉得早上穿上,下午就要变成花的了。”
方才的一番打斗让叶孤城的衣服湿了大半,叶·常年一身白衣·孤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一脸嫌弃的接过了他师弟手中的衣服。师兄弟二人闲言后叙,各自去了间偏殿开始换衣服。
叶孤城这个人洁癖甚重,小皇帝也深知他这师兄是什么德行,因此早就让入准备好了新的木桶和热水,以供他师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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