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先生以及诸位男傧相都穿着黑色的传统礼服,衬衫洁白,白色细棉布的领结每一个线条都流畅极了,精致的袖口扣得一丝不苟。四五个高大英俊的英国绅士站在一起,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对戒在谁那里?”宾利先生焦急地问。
“查尔斯,你已经确认过五遍了,我保证,等牧师允许你们交换戒指,小赫斯托先生就会在一秒钟之内,把戒指盒拿到你面前。”
由不得希尔先生发牢骚。
宾利先生此时极度紧张,一件事情总要确认个三四遍才能放心。
“是的,舅舅,我向你保证。”萌娃小赫斯托先生也衣冠整齐,是个像样的小绅士。
“多谢你了,小绅士,你今天帅极了。”宾利先生笑着摸摸小赫斯托先生的卷发。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宾利先生带着伴郎和傧相们整齐地在教堂里头,翘首等待新娘。
这天是冬日里难得的好日子,连日的风雪终于停歇,明媚的日光昭显着好意头。
浪波恩的马车在教堂门口停下。
“紧张吗?”伊丽莎白拥抱着简。
“不,我很好。”班纳特小姐捧着铃兰、大星芹、香桃木和勿忘我扎成的捧花,明明紧张得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迈出步子,走下马车。
“Something old,
something new,
something borrowed,
something blue,
and a silver sixpence in her shoe.”
这首短小的古谚语,完美诠释了简的着装打扮。
她面容秀美,神态娴静,浅棕色的卷发高高束称花瓣模样,用珍珠和发冠扣住了班纳特太太曾用过的白色头纱——只是简单修改了样式,让它更符合当下的审美。
一袭缀满蕾丝和珍珠的蓝色绸质婚裙,显示出她高挑丰满的身材,胸前熠熠生辉的蓝宝石胸针和锁骨上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显得她玫瑰色的脸蛋越发娇嫩迷人。
她耳朵上戴着找卢卡斯爵士夫人借来的,意喻借来福气的珍珠耳环,脚下的新鞋里,踩着六个银便士,以期婚后生活富足美满。
一切都完美地合乎传统与礼仪,承载着众人对这段婚姻的祝福和期待。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十一下,提示着新娘即将入场。
所有宾客都起立,望向教堂门口。
厚重的铜质大门缓缓打开,圣洁的光照耀进来。
赫斯托家的两个幼童,穿着小礼服和婚裙,走在最前方,女孩儿头上戴着花环,男孩提着花篮,他们卖力地挥洒花瓣。
伴娘们走在花童身后,是班纳特家的四个姐妹和宾利小姐。
简含泪挽着班纳特先生,一步一步走到讲坛前,美丽得像个天使。
班纳特先生走的很慢、很稳,他回忆起简一点点长大的时光,她从一个柔软的小不点,长成了班纳特家的荣光——最美丽大方的班纳特小姐。
而今天她要出嫁了。他不得不把她交给宾利先生了——宾利先生已经恨不得亲自走到红地毯上,把简从班纳特先生手里抢过来了。
班纳特先生刚毅地脸上似乎闪过一抹晶莹。
牧师高声宣读圣文,宾客们再一次全体起立,跟随唱诗班的奏乐,大家一起颂唱《盟约》和《爱使人活着有希望》,这是宾利先生和简特意选的。
达西先生和班纳特先生分别被安排诵读了一段《圣经》经文,并分别进行了一番演讲。达西先生难得开始长篇大论,他回忆了与宾利先生相识的经过,也剖析了自己对于爱情的看法:
“我长久地认为,炽热的爱情与冷静的理智相悖,甜言蜜语像□□一样会腐蚀我们的心智。但我忠诚、热情的朋友查尔斯拯救了我,他的无私、宽厚和温和让我看到我的狭隘与傲慢。”
并重点向宾客们陈述:
“由于我的狭隘、不信任与傲慢,我告诉我朋友,他必须去伦敦,仔细想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于是这对有情人被迫分离了,我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我很高兴地看到,他们经历过误会、和解、相知相许之后,能幸福地站在上帝面前,向我们承诺他们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对。”
这一刻,但凡知情者都被达西先生的坦诚所打动。
伊丽莎白专注地望着那个真诚、高尚的男人,他那样傲慢的人,竟然愿意在公众面前自行自我剖析、自我反省。
她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
小赫斯托先生作为听差男孩,按照事先演练地那样,在牧师的吩咐下,认真地端着戒指盒,小心谨慎地走到讲坛前——如果婚礼上出现任何问题,都会带来坏运气。
宾利先生和班纳特小姐,跟着牧师一字一句的宣誓,每一对夫妻都会说这样的模版,他们在之前早就听过无数次。
可当说到“永远爱他、尊重他”的时候,班纳特小姐一直含在眼里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情不自禁地哭了。
“对不起,我真是太丢脸了。”简不停地擦拭,可惜仿佛泪腺不受她控制,眼泪越擦越多。
“不,亲爱的,你现在美极了。我保证,从今往后都不再让你有哭泣的机会。”宾利先生深情地拿出手帕,擦干她的眼泪。
达西先生带头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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