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我说的,再请一位指挥,立即、马上。我们出得起这笔钱。”柯林斯坚定的说。这并不是一件非此即彼的事情。
他可不想,上任第一把火,烧到一位素未谋面的指挥头上去。教会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谁知道,他是谁的人。
“需要我亲自去找布莱克司铎说说这件事吗?”柯林斯问。
“那最好不过了。”本杰明把文书留下:“您务必要说服布莱克司铎,不要耽误我们唱诗班的筹备。”
柯林斯被他理所应当的态度,气得一口气不上不下,但良好的修养,叫他冷静下来:“请您帮我叫布莱克修士上来。”
柯林斯三两句话,把事情跟布莱克司铎简单地说了。
“大人,大教堂的账目您要是看过,就知道我的不容易了。贝克司铎手头松,谁要钱都批准,可我们的收入就那么些,又要修缮教堂,又要扶贫济穷,别的不提,就说去年,去年我们的主殿一落成,账上就空了。”布莱克先哭穷一番。
柯林斯不得不宽慰他一番,又说:“多一个指挥,并不至于带来财政困境。”
“能省则省嘛。”布莱克见柯林斯态度坚决,就知道此事非做不可:“好吧,如您所愿。这次伦敦的复活节演出坎特伯雷圣驾会驾临,女王陛下也会参加,本杰明司铎如此重视,也情有可原。如果我们能够在这次交流演出中拔得头筹,就能去伦敦觐见坎特伯雷圣驾了。”
对神职人员来说,觐见坎特伯雷就是朝圣。相比之下,女王的光芒,就相形见绌了。
“是这个全德比郡教堂联合演出吗?”柯林斯从文件夹中抽出第十四号文件——因为文件数量太多,他给每一份文件都标号记档,以防混淆。
“只有第一名可以去伦敦?”柯林斯皱眉:“据我所知,彭勃利的唱诗班就很出色,他们经常在各地巡演,我们要想脱颖而出,难度很大。”
在柯林斯看来,这是一份干得好就很容易出彩的工作,唯一的难题在于,怎么才能得到这个唯一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要赶快聘请一位指挥的原因。
“我听说本杰明司铎手里有一份改编《欢乐颂》的乐谱,他正跃跃欲试地找人排练呢,指挥一缺席,他可不就要着急嘛。”布莱克说。
“本杰明司铎还有这样的才华?”柯林斯不由
侧目。
“他在校时,曾是乐队的顾问,给乐队编写过不少曲谱。”布莱克对每个人的经历和特长如数家珍。
柯林斯有了决断:“布莱克司铎,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是外行,请您务必全权配合本杰明司铎。”
有了柯林斯这句话,本杰明雷厉风行地从彭勃利挖来了一位指挥。
他似乎早就留意上这位指挥,短短两天,就使这位指挥答应他的邀约,从富豪的彭勃利,转职大教堂。
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
要知道,论德比郡最有钱的教堂,第一是彭勃利,第二才是大教堂,罗辛斯应当是第三或者第四的位置吧。
但这是布莱克应该头疼的事情了。
柯林斯只关注效果。
既然要承办联合演奏会,大教堂也要布置起来。柯林斯安排隆巴顿司铎统管此事,至于本杰明司铎,他则负责唱诗班的排练。
这位指挥大腹便便,看上去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但等他站上指挥台,他肥胖的躯干瞬间变得灵活无比,一根小小的指挥棒,在他的指尖,仿佛有了灵魂,牵引着一串串华美流畅的音符。
柯林斯去看了一回排练,改编的曲调果然叫人耳目一新。但要说能胜过彭勃利,柯林斯不敢保证。
“为什么这么说?您听过彭勃利的唱诗班?差距在什么地方?”莉迪亚在酒店的大客厅里摆弄她的试验品——一只公鸡笼子。
黑死病曾在英国大地上肆虐了几百年,至今也没有人找到对抗它的方法。莉迪亚在研究中发现一个有些意思的现象,她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柯林斯坐在沙发上——讲究的英国人,只有在闭门谢客之后,才会不顾形象地坐在沙发上,平常,他们都会在高背椅上正襟危坐。
他在整理手头的产业情况。
他自从远东贸易发了一笔之后,就安心投资地产和实业,如今手里有五个中等庄园,两个纺织厂和几家散落在各地的店铺。
值得一提的是,柯林斯在伦敦的摄政街上投资了两份地产,平常用于出租,收益颇为可观。
他预备给莉迪亚在伦敦找一间商铺——莉迪亚自制了一些香氛产品,经奥利维亚品鉴,品质比市面上的老牌香水,不论从香味分层,还是留香时间,都只好不差。
奥利维亚甚至投入大笔资金,与技术入股的莉迪亚五五分成。她预备把这条生产线做大做强——从伦敦辐射到全国,用名人效应来带动,永远是最方便快捷的传播方法。
莉迪亚如今有点佛,她专注于科研事业,对往日无比珍视的金钱也看开了——她全权交给柯林斯打理。
虽然没名没分,柯林斯还是矜矜业业,展开一张信纸,给巴林先生写信。
“我听过罗辛斯的演出。老实说,本杰明的曲谱优美动人,但唱诗班演奏起来,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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