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爵士成为贵族,意味着他必须进入上议院。但他是辉格党的魁首,下议院是他的天下,进入上议院后,却只能成为众多贵族中的普通一员。
“我想,上议院已经为您虚位以待了。我们不妨在今天这个欢乐的日子里,就定下这件事。坎特伯雷大主教,您愿意主持这件事吗?”乔治王子早就同圣座通了气。
梅里爵士骑虎难下。
按照法律,他无法拒绝接受爵位。
辉格党中已经有人站起来反对:“这样的事情,应该拿到议会进行讨论。现在的场合,应该继续欣赏音乐。”
可他却突然发现,音乐不知从何时起,就停了下来。整个主殿,只剩下主教、贵族以及数十位议员——梅里爵士的拥趸。
乔治王子醉醺醺地站起身,他将酒杯用力的砸向金碧辉煌的宫殿:“梅里爵士,你们是要谋反吗?”
不等梅里爵士一众作出回应,埋伏起来的士兵就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长刀剑戟,兵戎相见。
刚才还在说话的辉格党成员,下一秒,已经被斩断头颅。鲜血染红了圣殿。
坎特伯雷大主教面色铁青。但他需要维持国教的尊严。他和贝多芬先生很快被王室的卫兵、修士们保护着,离开主殿。
这只剩下单方面的屠戮。
“殿下,你这样做,不怕民众们知道吗?我们大英帝国的辉煌,从来不是建立在同伴的血肉中,我们的战场,应该是在海外,在世界其他地方。”
眼见着梅里爵士身前护卫的党众越来越少,柯林斯迈出一步,挡住侍卫的尖刀。
“哦?这是谁?一位教士?难道你是可耻的新教徒?”乔治王子嘲弄地问:“在圣保罗大教堂,一位教士,竟然公然维护辉格党成员,真叫人大吃一惊。”
到了此时此刻,面对刀光剑影,柯林斯越发镇定:“王子殿下,上帝教我们爱人,爱我们的同胞兄弟姐妹,爱我们的亲朋好友,而不是用刀尖指向同伴。我不是在维护辉格党和托利党,而是在忠诚地履行上帝的旨意。”
“哦,是为不怕死的教徒。那么,请您帮我去问问上帝,他何时才愿意来我梦中度化我吧。”乔治王子狞笑着,他举起长剑,刺向柯林斯。
这是一把镶满珠宝的利剑。
柯林斯一动不动,他既想起了乔治王子阴狠地吩咐,又想起莉迪亚坚强自信的模样。
剑刃反射着利光。它划破空气的声音,叫人头皮发紧,不寒而栗。
“不!”
柯林斯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又听见噗地一声。他惊愕地抬头,布莱克夫人一袭黑色的长袍站在乔治王子身前两步远的地方,她手中握住的匕首,已经没入王子的胸膛。
“乔治!”
威廉王子放下刀剑,一把接住乔治王子往后仰倒的身体。
摄政王瞪大蔚蓝色的眼眸,渐渐停止呼吸。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
“王子殿下,你为了皇位继承权,狠心地抛弃了我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如今,就为你的野心和他无辜的生命偿命吧。”布莱克夫人疯狂地笑着,不等众人抓捕,她已经捡起威廉王子的刀剑,在脖颈处轻轻划了一道……
“不!”
布莱克冲进主殿,他绝望地看着那抹瘦弱的影子萎顿的倒在地上,血液从她白皙的脖颈处蜿蜒……
辉格党成员,似乎得到某种讯号,此时也突然涌入,与侍卫们在主殿对峙。梅里爵士被突然闯入的辉格党成员们护在身后。形势又一次发生变化。
乔治王子已死,威廉王子沉浸在悲伤中,竟然顾不得指挥余下的侍卫队。
这场闹剧般的政变,以乔治王子与安娜夫人之死,画下句点。
“这位教士,我必须要感谢您的仗义执言。”梅里爵士在离开时,对柯林斯承诺道。
他不会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已经死去的乔治王子的安排。连柯林斯也无法确定,乔治王子是否在以生命做一场豪赌。
有人会这么疯狂吗?
他只是一颗螺丝钉。除了乔治王子的安排,其他的他一无所知。
柯林斯在教堂门口,见到一辆马车。
马车夫抬起尖尖的下巴,赫然正是苔丝·黑寡妇小姐?
“柯林斯先生,恭喜你。”苔丝小姐扔下马鞭:“你的礼物我送到了。”
她跳下马车,隐入伦敦街头。柯林斯至少看到三个男人,在暗处悄悄跟着她。
但此刻,柯林斯根本顾不上其他。
莉迪亚肯定在里面。
他掀开帘子,果然,莉迪亚昏睡地靠在马车壁上,索性,没有明显伤痕。
“你是说,那位黑寡妇小姐,是乔治王子的人?可她不是个坏人,在那群人冒犯我的时候,她还为我说话哩。若不是有她护着,我肯定会更狼狈。”莉迪亚被叫醒后,小声跟柯林斯说。
“哦,看起来她现在过得不错。”
乔治王子死后,威廉王子还未来得及获封摄政王,老国王就驾崩在伦敦郊区。威廉王子,这位素日浪荡,负债累累的,有十几位私生子的男人,就出人意料地加冕,成为大英帝国国王并几个属国的君主。
他在政治上不大有作为,但他似乎有名师从旁指导。梅里勋爵获得爵位后离开下议院,却并没有加入上议院,反而离开英国去了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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