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喊道:“氐娇!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的!”
池水波澜不惊。
邝露纵身一跃,也跳入了清澜池。
少顷,氐娇从池水里飞了出来,银发金冠上洒出一片水珠,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他的怀里,正抱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邝露。
氐娇飞到润玉跟前,故意甩了甩长发。润玉将姑射挡在身后,自己身上被溅了一身水。不过,润玉也不管什么水了,讶异道:“你们……何时的事?”
孤男寡女,共浴池中,湿身相对!
非礼勿视,润玉微微侧开身子,目光回避了邝露。
邝露急道:“陛下误会了!是水神仙上突然跳进池子里,邝露怕他被淹死,才跳进水中的!”
姑射:“突然跳进池子里?”怕不是有病?
润玉:“怕娇娇淹死?”水神、淹死?
这句真话怎么听都很像是欲盖弥彰。
尴尬的沉默……
邝露踩了氐娇一脚,氐娇“嗷”地叫了一声,才算打破了沉默。
润玉道:“你们之间的事,想必你们心里都有分寸,等到了时候,再来找我。”
氐娇笑道:“当然,当然!天帝给的姻缘,可比月老给的靠谱。”
润玉挑眉:“我给的姻缘?”莫非是指当初他委派邝露教导氐娇一事?
氐娇信誓旦旦:“意思就是,要感谢陛下当年眼瞎,没看上邝露。顺便恭喜陛下眼疾痊愈。”说罢,抱着邝露扬长而去。
润玉蓦地感到后背一寒。
那是万年寒玉制成的龙吟剑发出的寒气。
姑射持剑道:“再来比过!”
……
姑射许是真的累了,双腿发软,地上又都是被氐娇溅出来的水,刺出第一招的时候不慎脚下打滑,竟稳稳当当地被润玉接住,就好像她在投怀送抱一样。
好一锅陈年老醋。润玉掰开她的手指,接过了那寒气森森的凶器,放到一旁。“龙儿,莫要累着自己。”
“我不累。”姑射这么说着,两腿还是抖的。
润玉忽地蹲下,背起了她。
由是想起自己害姑射喝不健康的陈年老醋,润玉多少有些内疚,一言不发,白皙的耳垂泛上了粉色。姑射也并非介怀过去的事,她见他真的低头反思起来,倒觉得他十足可爱,不由用舌尖碰了碰他的耳垂。
润玉脚步一顿,放下了姑射,然后猛地转身用力搂住了她的腰肢。
姑射看着他沉沉如夜的眸子,脱口而出:“我累了!”
清风徐来,带着一股冬日的冷香。
“龙儿,你上一句话还是……”
“你听错了。我累了,今天不行。”
润玉温声:“好,是我听错了。”
最后,润玉只是替她捋了捋发丝,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摇摇头,抱起她送回紫方云宫。
☆、外传二(上)
润玉身着单薄的蚕丝中衣,端坐在寝宫玉案旁,左手执卷,右手持笔,凝眉片刻后,轻蘸朱砂,在公文上写下一个“批”字。
暖黄色的灯火衬得冬日里的一切都像热茶般温暖,窗外夜色沉沉,为婚宴布置的红灯笼还没有换掉,为这九重天宫添了些许人间烟火。
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夜已深,姑射端着夜宵回来了。她青丝如泄,似是刚刚沐浴完,未施粉黛,行走间如一朵流云。她走到玉案边,将夜宵放下,“定胜糕,趁热吃。”
润玉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展颜道:“龙儿亲手做的定胜糕?”
姑射似是有些羞涩,“天膳房的小仙没见过定胜糕,只有自己做。这是我头一回做,还没有尝,也不知好不好吃……”
此情此景,多像是一对寻常的凡间夫妻,妻子在大年来临前,在厨房小试牛刀,为深夜未眠的丈夫做一份夜宵。润玉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龙儿喂我。”
姑射也不扭捏,拿着着粉色的软糕,喂到润玉嘴边,“啊——吃完就早些歇息吧。”
润玉仔细品尝着定胜糕,咽下后回道:“好,全部吃完我便与龙儿一同就寝。往后再遇到这种情况,龙儿只管先睡,用不着等我。”
姑射言简意赅:“熬夜不好。”
润玉笑:“自从润玉三千年前晋了夜神,便当惯了夜猫子,晚上反而精神更好。”
姑射小声:“我自是知道你晚上精神好。”
润玉捋了捋姑射略带湿气的秀发,凝眸道:“不过,我确实也想和你一道睡,必然要改正作息。”
姑射“嗯”了一声,问:“味道可还过得去?”
这定胜糕里塞了许多甜腻的豆沙,对于口味清淡的润玉来说倒是偏甜了一些,但他心里头开心,便是让他直接饮蜜糖,他也会觉得应景得很。
“糕点香甜软糯,口感绵密,兼之有佳人秀色佐之,清欢之味令人回味无穷,实乃润玉平生吃过第二好吃的糕点。”
通常人说了第二而没有说第一,听者一定会好奇第一是什么。
“第一好吃的是什么?”
润玉将她揽过,让她侧身坐在腿上,“是我们在凡间时,你喂给我的那块定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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