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皇后虽广邀公卿之女赴宴,然而这皇太子妃人选,怕是心中已有了人选。
想到这里,平昌侯不免叹气。
若真是邝露当选,对她而言竟不知是福是祸。
邝露怏怏地去到平昌侯夫人处请了安。
平昌侯夫人见她脸色不佳,便问原因。
邝露自小便与平昌侯夫人极为亲近,从来都是无话不谈,便直言相告:“娘,邝露不想赴皇后娘娘的赏花宴……”
平昌侯夫人一见女儿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问道:“露儿可是有喜悦之人了?”
邝露脸上一红,忍不住嘴角起笑,点头道:“是。”
平昌侯夫人笑问:“这是好事啊!不知露儿中意的是何许人?”
邝露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言相告:“是当朝大皇子,润玉。”
平昌侯夫人回想了一下。
记忆中这位皇子言谈气度很是不凡,倒像是皇上嫡出之子。
只是因这庶出身份并不受宠,处处受皇后刁难,还未成年便送去了寒山寺,美其名曰“静修”。
平昌侯夫人爱恋地摸了一下邝露脸颊发丝,道:“露儿既有意中人,为娘也为露儿高兴。只是大皇子自小身份尴尬,虽为皇室中人,却过得不尽人意。露儿若果真钟情大皇子,将来情路必不好走啊!”
平昌侯夫人一贯溺爱邝露,见她心悦大皇子润玉,也不觉有何不妥。
纵然皇后相邀赏花宴为皇太子纳妃,平昌侯夫人也并不觉邝露定能选上。
皇室公卿之女何其之多,邝露虽有“上沣第一美人”之称,然而其他美人也不比邝露逊色多少。
只要女儿喜欢,她这个做娘的,也就高兴了。
“情路?”邝露一愣。
如今她才刚明白心迹,倒不曾想得这般长远。
现下经平昌侯夫人提醒,她才恍然惊悟,这心思终究还只有她自己明了,并不知润玉如何?
下山时润玉曾说,回京后必能再见。
邝露想了想,在心中下决定。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约润玉一见,向他表明自己心迹。
只是,如何见他呢?
从平昌侯夫人的院落出来后,邝露走在回院的路上,经过一处小桥时在栏杆上坐了下来。
他虽是大皇子,却并不知他是否也住在宫中。
即便住在宫中,以他这般处境,如何叫人递话给他呢?
邝露正想着,猛地想起旭凤来,当下便有了主意。
她真是痴笨,赏花宴时若见了旭凤,叫他帮忙不就好了。
第10章 第 10 章
赏花宴不日便至。
皇室贵胄的夫人们纷纷携女入宫,参加皇后娘娘的宴席。
宴会设在御花园内,因是家宴,所以气氛倒是祥和融洽。
等众女眷皆都入席后,皇后才在侍女的围拥下入了首席。
“今日既是家宴,众卿不必拘谨,”皇后柔声道,目光在下座的邝露身上一扫而过,眼底有满意之色浮现,“大家随意赏花,品茶吟诗。”
众夫人皆都知道,此次明为赏花宴,实际是为了给皇太子纳妃,便纷纷推搡着自家女儿殿前献艺。
不是将军夫人之女献上一段剑舞,就是尚书夫人之女以诗咏春。还有弹琴、跳舞、唱歌、画画的……十八般武艺层出不穷。
等一写诗的闺中女子退下后,皇后看向邝露道:“不知平昌侯之女邝露,有何才艺?”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邝露。
邝露正暗想着一会儿寻个大家都不注意的空隙,去找找旭凤,却不想皇后一句话,将她曝光在众人之中。
何况,她也不觉自己有什么罕为人见的才艺。
官家小姐从小习的,无外乎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方才那些个小姐、姑娘的全都一一展露,她再重复,也不过尔尔。
邝露心下叹气,站起身朝皇后行了一礼,刚要说话,只听见近侍提声道:“皇太子到——!”
在场的闺中之女皆都喜形于色,不着痕迹地整理着发饰、衣物。
旭凤踏着大步沿小道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近侍。
“给皇太子殿下请安。”有一女子率先行礼,“殿下万福。”
旭凤看了她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那女子面露难堪,往后退开数步回到了座前。
“我儿怎么才来?”皇后招手让他上前。
旭凤在座下弯腰行了一礼后,才走上前在皇后身旁另加的凳上坐下。
“儿子约了人今日郊外赛马,”旭凤道:“若非母后几次三番差人来催,儿子便不过来了。”
皇后笑道:“今日母后在此设这赏花宴,你便是不情愿,也可过来瞧瞧。”
旭凤哪里不知道这赏花宴实际就是为要给他纳妃,当下道:“儿子已经过来了,这花也赏了,”端起桌上茶盅喝了一口,“茶也品了,母后,儿子这就告退了。”
“哎旭凤。”皇后起身唤他。
旭凤一路下了台阶,刚走出两步,就见坐在右侧的邝露,面上一喜,走上前道:“正想着这春日尚好,怎么邀你去郊外骑马踏春,不想便在这里遇见,可见是缘分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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