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伸手拦住旁边的近侍,让他们不得扰了旭凤和邝露。
“郊外骑马?”邝露一听也很喜欢。
她在这里如坐针毡,一会儿还要献艺,正值头疼之际,听闻能“郊外骑马”逃离此地,哪里还有不肯的。
何况她也想要透过旭凤来找寻润玉,当下一口答应。
“那咱们现在就走?”旭凤问道。
“恩。”邝露几步上前,猛地想起皇后还在,忙又向她行礼。
“母后,”旭凤上前,朝皇后笑道:“儿子与邝露是旧识,这赏花宴已有众人陪伴母后,儿子便邀了邝露去骑马踏春了。”
说完,拉着邝露转身便要离开。
“大皇子到——!”
随着近侍的通传声响起,身着皇子华服的润玉从小道的另一头出现,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皇后御前步步走去。
邝露瞪大了眼睛看着迎面而来的润玉,料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他。
她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他,却万万不是这般场景。
邝露下意识就要挣开旭凤的手,被他更紧握住手腕,压低声音道:“母后还在。”
邝露顿时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润玉朝自己缓缓走近。
润玉目光落在邝露身上,随即视线下移落在她被旭凤握住的腕处,眸光微微闪动。
润玉……
邝露无声唤他。
旭凤拽着她往前离开,邝露与润玉擦肩而过,见润玉径直过去,忍不住回头看他。
润玉被宽袖遮住的手紧握成拳,行至皇后座前时松拳行礼:“儿臣润玉得父皇母后恩典特赦回宫,特前来向母后告谢请安。”
旭凤拉着邝露一路疾步走出御花园,只等出了园子范围快至宫门口,邝露才神情低落地挣开他的手。
旭凤松手转身,笑道:“邝露,我已为你备下合适的马匹,今日郊外风景宜人,是骑马的好天气。”
“可我……”
“邝露,”旭凤打断她的推托之言,“你与我一同离开宴席,众目睽睽之下,百眼所见。如今你却要独自离开,母后若得知此事,该如何做想?”
见邝露沉默不语,旭凤柔声道:“你可是在怪我寒山寺隐瞒身份一事?其实我并非刻意要瞒,只是那时情况特殊,我多有不便,不能直言相告。若你生气,旭凤在此向你赔不是。”说完,朝她慎重作揖行礼。
“皇太子言重。”邝露侧身避开,脸色却有所好转,“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我一平民女子,怎敢责怪。”
旭凤听她此番言论,便知她心情转好,也笑着打趣:“你若嫁给这‘要继承大统’之人,便也不再是‘平民女子’了。”
“你!”邝露被他一语惊到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他,只得恼羞成怒要拿拳砸他:“你堂堂皇太子,说话怎的这般轻薄放肆?”
旭凤忙握住了她的拳头道:“旭凤句句肺腑,邝露不信也就罢了,可不能冤枉我言语轻薄放肆。”
“你还说!”邝露抢回手,不满道:“以后莫再胡言乱语,让旁人听了无端误会。”
想了想,终究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便道:“旭凤,你真心也好无意也罢,邝露心中唯有感激,并无它意。邝露心悦之人,乃是……”
“兄长!”旭凤突地抢话,打断了邝露之言。
邝露回头看去,只见润玉朝这边走了过来。
“润玉。”邝露脸上展露笑容,旭凤在旁瞧着,只觉心下万般滋味,皆都化作了黯然。
“邝露,”润玉上前对她温柔一笑,“日前润玉曾答应你,回京后必能相见,想不到这么快就又再见了。”
“我也未曾想到,”邝露不便直言她早已熟知二人身份,只笑言:“想不到你们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皇太子,身份如此尊贵。”
“此前在寒山寺,润玉未曾想过,终有一日还能下山,”润玉微微一笑,却有寂寥隐在其中,“因而这‘皇子’身份,也不敢多言。并非刻意隐瞒。”
他自然不敢多言,却并不是因为“不能下山”。
虽在山上多年,但他从未放弃下山一事,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伺机而动。
“邝露未曾责怪,”邝露道:“大皇子殿下不必介怀。”
“既然不曾责怪,”润玉道:“那还是一如从前,直呼其名便可。”
见他二人似要出宫,又问:“旭凤,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邀了邝露去郊外骑马,”旭凤笑道:“兄长可要一同前往?”
润玉看向邝露,见她望着自己,眼中满含期盼,便道:“我在山上数年,甚少骑马,少时旭凤可要让我一二才是。”
听着这般,旭凤和邝露知他应下,也很是高兴。
三人带着一众侍从去往郊外。
正值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牧场遍地绿荫,阳光洒在叶上,折射出碧绿莹光。
邝露虽骑马较少,却并不畏惧。
况且旭凤为她所选马匹,身形瘦小适合女子,她跨上去后坐于马背上,只觉轻风拂面,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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