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天帝皱眉。
“正是。”邝露含笑点头,“灵水镜自然不会说谎,可当夜怀揣灵火珠前来之人是否真是红鹛长老,无从证实。对方留下这般拙劣的痕迹故意将一切缘由引至天后娘娘身上,或许最终想要看到的便是天帝震怒、帝后不合的一幕出现。还请陛下勿要中了幕后之人的诡计才是。”
“润玉和邝露所言,并非全然无理,”天帝神情缓和下来,眼底却依然漾动着浓郁的疑虑,也不愿多看跪在一旁的天后,只问润玉和邝露道:“但又是何人会故意留下痕迹来诬陷天后?何况,”目光瞥向天后,“灵火珠是否还在天后手中?”
“这……灵火珠日前被盗,”天后心虚地移开目光,支支吾吾道:“臣妾已经派人追查,只是还未有贼人的下落……”
“灵火珠被盗?”天帝眉头紧蹙,语气里蕴着一丝讥讽,“怕是监守自盗吧?”
“陛下!”天后震惊抬眼看向身旁所站之人,眼底满是不敢置信,“您怎能怀疑臣妾?这万年来臣妾对陛下、对天宫如何,难道陛下不知吗?”
“父帝息怒,”润玉道:“如今明着看虽是证据确凿,但依然疑点重重。就凭此几点而判定此事乃母神所为,实在言过其实,毕竟母神确实没有非要如此做不可的理由。若父帝相信儿臣,就将此事交于儿臣亲自来彻查,儿臣必将此事的原委查个清楚,还母神和鸟族一个清白。”
“陛下,小仙冤枉,小仙真是冤枉的啊!”红鹛也连忙磕头道。
“陛下,鸟族对天界忠心耿耿,怎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陷害鸟族啊!”穗禾也就着跪的姿势俯身,“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为鸟族和姨母洗刷冤屈!”
“水神,”天帝看向站在一侧始终未曾说话的水神,“你说呢?”
“臣也以为,此事行径着实过于拙劣,”水神上前笑道:“陛下莫要因为此事而罪责天后娘娘,毕竟天界事务繁忙,便是一时有顾及不到之处也在情理之中。依臣看,此事便交由后辈们去查一查也并无不可,若真是有人诬陷鸟族,此人居心何在?目的为何?还需得一一弄清楚才是。”
“就是就是,”月下仙人也打圆场道:“别放过了背后使诡计之人,就怕他们一计不成,日后还要再来。”
天帝微微点头,对润玉道:“润玉,此事便交由你来彻查,你定要查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看看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又为何如此行径?莫要放过暗中使计弄权之人。”
“是,儿臣领旨。”润玉俯身行礼。
“此次究竟鸟族是否被冤枉,还有待商榷,红鹛长老嫌疑最大,暂且押入水牢,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得任何人前往探视。”天帝沉声道:“鸟族族长穗禾身负族长一职,前不能领鸟族度过天灾难关,后无法掌权鸟族全势,便是诬陷也无法自证清白,从今日起这族长一职便为暂代,将来有能人时就让贤而下吧!”
穗禾心一冷,低头领旨时眼底浮现出极度不甘的怨愤与杀机。
“至于天后,”天帝居高临下看向跪在眼底的天后,冷冷道:“虽掌管凤符却无有作为,不能为天界排忧解难便也罢了,失盗灵火珠令有心人借机犯上作乱,天后难辞其咎。即日起收回天后凤符,在紫方云宫闭门思过百日罢。”
天后脸色一白,料想不到天帝会因为此事而收走她的凤符,刚抬了头要辩解,见他眼中冷光点点,已到嘴边的话语不由得咽了回去,缓缓低下头,咬紧牙关道:“臣妾听旨。”
他是故意的。
天后双眸微眯,眼底愤怒的火几乎要迸射而出。
他知道此事与她和鸟族并无干系,但他依然抓着此事发难,为的就是要找一个理由能借机收回她手中的权力,打压鸟族。
百年夫妻万年渡,她嫁给他已有数千年,想不到如今居然还是一败涂地,输给了他对权力看重的野心,也输给了自己的于心不忍。
天后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
她不会就此罢手的!既然逼她走到这一步,那她也不再心软,便是鱼死网破她也要扶旭凤坐上天帝一位!
此事看似暂且落幕,水神、月下仙人等人皆都回了自己仙府。
邝露走在去往御落池的方向,等到了小桥上后才停下脚步,转身等候那人过来。
片刻后,着一身净白长袍的润玉走了过来,朝她笑道:“劳露儿久等。”
“刚到而已。”邝露也笑了笑,伸手一挥,给此地设下了结境。
“当时你拦着不让我亲自用这灵火珠,原来是你早有安排。”邝露笑问:“红鹛长老只怕早就是你夜神殿下的人了,对吗?”
“既然露儿尽都知晓,想来也无需润玉再多解释什么了。”润玉笑笑,以邝露的聪明,必然对这其中的曲折猜出了七七八八。
邝露想了想方才在九霄云殿上发生的一幕,慢慢道:“你故意让红鹛长老拿着灵火珠在灵水镜中留下痕迹,这般拙劣之举任谁都会想到是嫁祸。可天帝不会管是不是嫁祸,他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收回天后凤符的机会,所以你安排的这一切只是给天帝一个机会,至于是不是‘嫁祸’,其实没人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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