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私盐一事却是草民受人指使而为,至于鲁平与辛武之死与草民无关。”严正诚言辞闪烁的说道。
“当真与你无关?”
“草民只是受人摆布做事,其他之事一无所知。”
“那你所说指使之人,此刻可在府衙中。”
“就是他!”严正诚用手指着赵世全说道。
“本相怎会与你同流合污?放肆!”赵世全甩袖,坐回位子上,喘着粗气。
包拯望着堂外进来的张龙,赵虎二人,捋着长须说道:“公孙先生,看来他们已然回来了。”
“恩。”公孙策那份满是书卷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颜。
张龙,赵虎,走近桌案,双手抱拳道:“禀大人,常平县衙师爷平远与仵作求见。”
“传。”包拯答道。
不多时,平远携仵作进来,将当日验尸之事一一说明,又将素帕中包裹的银针递给张赵二人,呈给包拯。严正诚见此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认下了罪名,却声称辛武之死与已无关。恰在此时,辛文进的堂中,俯首望着严正诚,面上已全无当日追随与他的那份敬意,反是双手抱拳,跪倒在地,说道:“还请大人替家弟申冤。”
“对,没错,你弟弟是死于白玉堂之手,你该找他报仇才是。”严正诚只得做最后一搏。
“你刚刚认下的那颗银针并非鲁帮主颅内的,而是取自武弟背心之处,你还有何辩词?”辛文此话一出,严正诚顿时哑口,瘫坐于地。随后辛文从衣袖中取出几封信函呈交包拯道:“这些系盐帮数年来与计相互通的书函,上面所提之事无不与贩卖私盐有关,还请包大人明察。”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烧毁吗?”严正诚问道。
“这么多年,你又何曾全然信过我?”辛文答道。
“好,好,不亏是我带出来的人,果然像我,哈哈。”严正诚笑中伴有几分凄凉,忽而转首,将嘴角一撇,厉色望着赵世全道:“计相,你我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毁在自己手中,认了吧。”
包拯看过信函,惊堂木一拍,喝道:“计相赵世全私通盐帮,为求盈利不惜枉送无辜性命,即刻问斩。严正诚贩卖私盐再先,杀害鲁平,辛武与后,罪无可赦,即刻问斩。王朝、马汉龙头铡,狗头铡伺候。”
至此一时间惊动龙颜的大案已然落下尘埃,而东海边的一处沙滩上,一位白衣男子正怀抱一素衣女子踉跄的向海边走来。男子身旁还有一位穿着淡青裙衫的女子,不时伸手搀扶几欲跌倒的男子,然那男子终究还是一时脱力,跪倒在已被日光晒得发烫的沙石上,男子顾不得膝上被沙子灼烧的疼痛,反而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生怕跌伤了她。怀中女子被这一番震动惊醒,微微睁开一双杏目,注释着男子被汗水浸湿的面庞,竭力抬起手臂擦拭着男子那张俊美的脸,轻声说道:“玉堂,累了吧,虹儿已经可以听到海水的声音,我们不要再走了。”
“虹儿,玉堂不累,还可以走。”话音未落,白玉堂强撑着起身,身旁的赵清雪看着他还在渗着鲜血的双膝,不禁摇首,潸然泪下。
自那日离开乱石岗之后,白苏便是如此称呼着对方,虽明知相聚之日不多,但仅为每日苏醒后,二人相视时那抹淡淡的笑,已可令苏虹心觉满足。多日来,白玉堂与赵清雪每日运用功力护着苏虹的心脉,方可令其支撑至今,然白赵二人均知,此法已是徒劳。
海边,白玉堂将苏虹放下,赵清雪则牵过苏虹的手,令其掌心至于水面之上,温热的海水浮过玉掌,苏虹抿嘴一笑,说道:“多谢,雪儿,以后就劳烦你照顾师傅了。”赵清雪颔首,掩面转身之时,已是泪如雨下。
海水随风波动,偶尔一朵浪花翻滚而来,拍至岸边,飞溅的水花落在白苏二人面上。白玉堂润湿的芊丝躺落着水滴,沿面滑下,打湿了苏虹眼睫。苏虹眼中泛着水波望向白玉堂,颤抖着抬起手,指尖滑向白玉堂那双哭得黯然失色的桃花眼,摇着头道:“瞧你堂堂一位大侠,竟然哭得像个孩子,咳——咳。”话音未落,手收回,放到自己胸口之处,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后,倒出一汪鲜血。
白玉堂低下头,将脸贴至苏虹脸侧,轻声唤道:“那你喜欢这个孩子吗?”
“喜——欢。”苏虹的声音略显飘忽,呼吸也愈发的不甚均匀,却从咽喉中挤出几个字来:“玉堂,此生……虹儿……能与你相识,已是……已是……”
“无憾。”白玉堂拧眉答着苏虹的话,苏虹缓缓闭上双眼,那只芊白的手儿,顺着身侧滑落。任凭白玉堂如何唤她,都不再睁开。白玉堂仰天大喊着,海面上回荡着他凄厉的声音。
而后赵清雪独自返回山上,一路上心中无尽的苦楚不知向谁诉说,唯有沿途上曾经欢愉过的日子荡在心头,已作慰藉。白玉堂则将苏虹带回陷空岛不远处的一座岛屿上,用冰棺放置她的尸首,逢节与其死祭必来拜她。
时光飞逝,转年已过一年。展昭虽心系家人,却因办案无暇分身,不得已未曾回乡。常州展府中,久久等不到哥哥的展萦尘终于磨动了展侠颖,二人启程前往京师,一路上满脸稚气的展萦尘,策马扬鞭,嬉笑道:“到了京城,我要先告大哥一个不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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