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常在可谓靠山不稳,沈眉庄被贬,甄嬛失势,连皇后也是爱莫能助。华妃就更不用说了,军粮正是送去给她哥哥年羹尧的,被半路而劫,以华妃xing子恨不得将这一gān人等都打杀了痛快。于是放眼整个后宫,安常在也唯有廉贵人这里可来求救了。
胤禩耐心听完来龙去脉,只问了一句,“你父亲却无参与其中?”
安常在抹着泪道,“父亲一向谨小慎微,为人只求自保,是万万不敢和蒋文庆的事qíng掺和到一起的。”
胤禩点了点头,随后发话道,“你且先回去吧。”
这句答复,难说是何意思,安常在抬头看了看胤禩,只见廉贵人已端了茶杯,不紧不慢的品起茶来,也不再理她,安常在攥了攥手中帕子,最终也只能退下。
不到日落时分,皇帝便准时来了,胤禩与皇帝用了晚膳,陪着在暖阁里坐了。
皇上翻了两眼折子,抬眼看了看胤禩,只见他还如往常一般磨着朱墨,便按捺不住问道,“今日午后安常在来过?”
皇帝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笃定的,胤禩心里明镜似的,定然是近侍的那位叫宛若的宫女前去报过信了,只怕安常在所说之语皇帝也已心知肚明。
于是胤禩放下手中墨锭,点头道,“嗯,安常在来过。”
“可是求你为他父亲说qíng的?”皇帝心中略有不快,但毕竟瓜尔佳氏并未主动提及,因此也不舍得怪罪于他。
胤禩闻言从软榻上起身,盈盈伏身道,“却是来求qíng的。”
胤禛见他起身,便伸手捞了胤禩的衣袖,将人拉到自己这边坐下,“怎不和朕说?”
“皇帝案牍劳形,臣妾岂敢以此等小事叨扰皇上。”胤禩将衣袖扯了回来,心里已经暗啐了好几下。
见他这副乖巧安定模样,胤禛心中瞬时慡快了几分,揽着人道,“当日众目睽睽倒敢替沈答应求qíng,今日只有朕在你倒卖起巧来。”
胤禩横了一眼皇帝,“沈答应乃是家世,西北军粮却是国事,后宫不得gān政,臣妾铭记于心。”
胤禛听了开怀朗笑,笑过一起后,抚着胤禩脊背道,“朕倒想听听似卿的意思,但说无妨。”
胤禩深知四哥宠爱一人之时可算是百无禁忌,若是皇帝厌弃了那便就翻脸无qíng。而今时今日皇帝对贵人正巧是前者,因此胤禩借机起身正色道,“依臣妾愚见,圣主明君责罚臣民时,往往责其首而宽其从,恩威并济,使臣民敬畏,更感天恩浩dàng。臣妾以为,外有战事、内有刑狱,二者清则社稷明。”
听胤禩说完皇帝沉静良久,再度看向胤禩的眼神却有些不同,“朕只知你在诗文上颇为jīng通,不想史书国策亦通。有卿如此,朕如得至宝。”
胤禩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伏身谢恩。
第二日,皇帝亲命重审安比槐牵涉运送军粮一案,并于臣工面前称道必不可使一人含冤。
消息传到安常在居所,总算是让这位小主的心落回肚里。安陵容喜极而泣,心道这后宫之中竟是廉贵人的话更管用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八哥先抢了十七的戏,又抢了甄嬛的戏。
有八哥乱入,这帮女子要重新洗牌啦。
在四哥这里,自然是八哥的话最管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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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老八对这帮妹纸们到挺好的呀,又是求qíng又是帮忙的。
八哥:收买人心是爷的专场,爷会告诉你?
四哥:哼,反正老八现在这副身子骨,也掀不起什么大làng。
八哥:四哥你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你要一辈子都这么想才好!
四哥:来,老八,继续亘古不变的话题。
八哥:什么?
四哥:揣包子呀!
☆、第二十九章 接二连三(捉虫)
圆明园这一夏总算得了半月安宁,过完八月,皇帝銮驾回宫,首要之事便是厚赏青海战事的功勋。皇帝封年羹尧为一等公,命其入京觐见,并再赏一子爵由其子年斌承袭。同时赐下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等非常之物不一而足。
前朝功勋映she在后宫之中,自然是华妃再度成为皇帝宠眷。而胤禩自回宫之后,便以养病为由极少踏出储秀宫。刘裕铎此刻正好被派出为河道总督齐苏勒治病,胤禩也是乐得他不在身边,并未向太医讨要了替补过来。
给皇后晨昏定省那是唯独不能少的,因此这一日当富察贵人有孕之事宣于众人之时,别说其余后妃们惊讶,就连胤禩也是微惊。
富察氏并不得宠,皇帝至多是偶尔瞧她几眼,没想到却成了独占鳌头的主。经了沈答应假孕之事,皇后也颇为谨慎,特命两位院判叶士生与章弥共同会诊定案后,才将消息送到了养心殿中。
皇帝照例当夜去了延禧宫,陪了富察贵人两日,然后便又和平日一般,并未看出几分喜色。
而后每日在皇后请安之处,富察氏便如那高昂的斗jī,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对菀贵人与廉贵人两位最不尊重。
若说富察贵人的福气,的确让后宫诸妃艳羡。她出身高贵,一入宫便封了贵人,却被两个出身远不及她的甄嬛与瓜尔佳氏压着,自然积怨已久。如今一举孕育龙种,自然少不得得瑟起来。白天里在皇后面前讥讽久宠无孕的嫔妃,晚上便嚷嚷着不舒服把皇帝从别的宫院里夺走。
甄嬛如今处境微妙,表面上看虽偶有承宠,但她清楚皇帝待她却是淡淡的,就连皇后如今也更愿叫安常在陪侍左右。没了帝后靠山,甄嬛一向机敏,哪里还会和富察贵人针锋相对呢。
胤禩瞧着甄嬛隐忍不发,心中明了,四哥怕是对甄嬛冷了不少。皇帝并不真心喜爱华妃,甄嬛若要是再失了皇上心意,那以后四哥来储秀宫的时日岂不是要多了起来。
于是这一日,当皇帝带着赏赐来到储秀宫时,胤禩却笑道,“皇上,臣妾一直病着,无功无劳,怎能得赏呢?”
胤禛怕他因富察氏有孕一事心里不痛快,便命人连日赶工出来一双蜀锦制的玉鞋。这鞋的底乃是上好的蓝田玉,触手温润,不凉脚心。而鞋头上还缀着浑圆硕大的南珠,可谓是匠心独具的jīng品。
胤禩瞧了一眼鞋,也不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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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拉了拉皇帝衣袖道,“皇上,臣妾自寒症以来,脚趾三五不时就会肿起,真真穿不得这玉做的鞋底。臣妾瞧着这东西金贵典雅,不如皇上带去碎玉轩,赐于菀贵人可好?”
胤禛听了心中不快,心道:刘裕铎怎没告诉朕廉贵人脚肿这回事,让朕白白劳心这么些天。
“皇上心意,似卿明白就是了。”胤禩微微低了头,看在皇帝眼里那是无限的羞怯风姿,而胤禩低下去的脸简直快要挂不住了。心里按捺着,不知这种在皇帝跟前阳奉yīn违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皇上既然来了储秀宫便不会轻易被赶走,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养心殿。午后便依了胤禩的意思,带着这双蜀锦玉鞋去了碎玉轩。
这鞋自然是在后宫之中被形容的神物一般,而得了如此厚赏的甄嬛心里总算是踏实几分,华妃在闻听这事之后又再度砸了翊坤宫几盏茶杯。而其余宫人,只道菀贵人未受沈答应的牵连,皇上可还惦记着她呢。
因此,那富察氏便又花样百出,只要皇上一去碎玉轩,她要么是气闷胎动要么是心疼难耐,势要将皇帝请到延禧宫来。而私下里对同宫居住的安常在更是没个好脸色,讽刺离间,无所不用其极,只道让安陵容长点眼睛,以她这出身甄嬛是断然不会和她同心的。这话虽是故意挑拨,但也确实说中几分,安常在本就和甄沈姐妹不那么牢固的纽带就又松了一些。
胤禩不懂,怎的如今后宫女眷能蠢到如此。在最最不该张扬之时如此不安分,富察氏口中讥讽的那些无孕无福之人,可不正是以皇后与华妃为首么?只怕她这一胎是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有人动手了。皇后念及夏阳即逝,便邀后宫妃嫔到景仁宫趁着这最后一丝夏末赏赏花,顺道说说话。没想到当众位妃嫔如花团锦簇般聚在一处时,一只深宫久养的御猫直愣愣地扑向富察贵人。
千钧一发之际,菀贵人从人群之中飞出,仿佛似要接住富察氏的身子,但两位贵人并未碰到,富察氏惨跌于地上,而甄嬛也扑空倒在一侧。那猫撞了人后疯了似的往旁边一跳,在甄嬛脖颈上抓了一条血道,便逃之夭夭了。
皇后急得赶紧命人将富察氏抬进寝殿,速速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还没等太医到了,富察氏已经见红。
当胤禛匆匆来到景仁宫时,龙胎已无,富察氏也是昏死过去。胤禛站在富察氏chuáng侧愣了半晌,心中难言是何滋味。还没等皇帝缓过劲来,外间却传来太医道喜之声。
原来是皇后见甄嬛伤得不轻,便命叶院判一同把脉看看,没想道却号出了喜脉。
皇帝闻声过来,叶士生立刻转身再度拜向皇帝,口中称喜。胤禛脸上一沉,“朕方失一子,有何可喜。”
皇帝语气虽是平平,但脸色却不好看,他抬眼瞧了瞧甄嬛,只见她眼中又喜又委屈,白皙脖颈上的伤口此刻正红艳艳的。胤禛这才放缓神qíng,关切道,“怎的这么不小心?”
胤禩在一旁冷眼看着今日闹剧,觉得那猫扑得奇怪。一群女眷,猫却偏偏撞向富察氏,恐怕乃是人为调教过的。而菀贵人飞出去那桩他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恰是曹贵人推的。只是胤禩用余光看着华妃那样,乍惊后喜,不像是筹划之人。而曹贵人这一推,又十分的不准,并未让甄嬛撞上富察贵人的肚子,颇似临时起意。因此那罪魁祸首,只怕正是方才一脸悲怆的皇后。
当皇后听到甄嬛有喜那刻,乌拉那拉氏的脸上瞬时五味杂陈,jīng彩得很。胤禩看了觉得自己的猜测可以笃定十分,想来四哥这后宫中子嗣稀薄,怕是少不了中宫手笔。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皇帝多qíng,这皇嗣也是接二连三,只怕皇后刚刚得手还未尝胜利滋味,这会子就又要烦恼新局了。
“菀贵人的胎,就让章弥看着吧。”皇帝斜了旁边叶士生一眼,颇为不满他方才言辞,便命了老成一些的章院判担当此任。
就当这边甄嬛大喜之时,那边寝殿里富察氏缓缓转醒,一听说龙胎没了,哭喊两声,便又撅了过去。
皇帝扶额,只觉得头痛yù裂。皇后见了,明白皇帝毕竟心疼,便张罗着宫人伺候菀贵人回宫。又向皇帝应承下照顾富察氏的重任,好让皇帝休息去了。
出了景仁宫,华妃还处于震惊之中。刚刚富察氏落胎,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惊闻甄嬛有孕。她对甄嬛之恨,远超富察氏。若说富察贵人怀子乃是天赐机缘,那菀贵人从一入宫便夺了她的宠爱。富察氏产子,皇帝未必会善待其母。但甄嬛得宠在前,产子之后,只怕母子二人的身价便要越过年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