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润玉曾提到过,锦觅身体里曾有一枚陨丹。她偷偷去问过牡丹芳主,此丹乃是梓芬为锦觅能安稳躲过情劫自锦觅出生之日就喂她吃下去的。情劫一事,素来难渡。临秀只愿他二人能一直这么相互折磨下去。毕竟,她的念儿此刻仍在轮回,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旭凤得知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之后,很是消沉了几日。他只觉得事情复杂的根本无法分出是非对错。穗禾因为母神传功沾染了毗娑牢狱的业障之力,引发了心魔。锦觅因为看了拂绿的梦,坚信他是伤害水神的真凶,所以杀了他。拂绿与母神有仇,所以才会做出故意误导锦觅之事。锦觅又为了复活他去了蛇山,差点丢了一条命。穗禾又救了锦觅,以此作为偿还。而这一切的起源,却又是因为父帝对不起母神,方使得母神贪恋权势,不择手段——
旭凤想了很多,可他始终未曾想到,复生之事乃逆天而为,若非一命换一命,要复生,谈何容易。廉晁之死,在他心中未留下一点痕迹。他依旧是那个堂堂正正的火神,自觉生命之中未曾沾染一丝阴霾。
借酒消愁几日后,他亲自踏上了临渊台,在此处,他捡到了那串灵火珠,这曾是母神最宝贝的东西,因为这是父帝修为所化,送她的定情之位。而今,她自去跳下了临渊台,却将这珠子抛下了。是不是,母神她后悔了?可她后悔的是什么呢?是不该嫁给父帝?还是不该行那些残忍之事?亦或后悔有了他这样一个总是违背她意愿的儿子?旭凤想到此处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他没有早一日发现母神的为难,为何他昔日对天帝之位不屑一顾?那个位子,他是当真不屑一顾,还是觉得有母神为他筹谋,那个位子理所当然是属于他的?
这一刻,旭凤只觉心烦意乱,只觉几千年以来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坚持,顷刻坍塌。
他失魂落魄的去往先贤殿,欲拜祭父帝母神。可到了先贤殿,他却未曾找到荼姚的牌位。为了此事,他全然不顾今日那是天界众神议事之日,强行闯入九霄云殿,当着众神的面,质问润玉为何没有将母神的牌位安置在先贤殿。
众神哗然。
润玉面色变得十分不好看。他被旭凤此为气的简直要说不出话来。荼姚所作所为,不需分说,天界皆知。她哪里配安置在先贤殿?
旭凤对荼姚的所作所为无可辩驳,可他仍梗着脖子跟润玉提及养育之恩。润玉简直被他气笑了。
“荼姚哄骗我服下浮梦丹,使我与生母分离几千载能算是养育之恩?将我丢在天界最偏远的璇玑宫,对我动辄打骂算是养育之恩?旭凤,本座还当你死过一会儿,终是长大了,看清了。却原来,你仍是这般自欺欺人!”润玉已是天帝,他不愿再与旭凤逞这点口舌之快。旭凤脾气急,若当真争辩起来,润玉自然不惧。可,他此刻一点也不想多与旭凤说一个字。
润玉令天兵将旭凤带下去,将他带回栖梧宫,罚他禁闭三个月,自我反省。
又一次被关禁闭的旭凤,在栖梧宫负气走动,只觉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待走留梓池畔,看到那一树花红的凤凰花,只觉此物最是不顺眼。他一掌挥过去,一树红花皆被业火焚烧殆尽。
旭凤看着那跳跃的火焰,心中想着锦觅所为,又想到润玉今日所言,自觉此方天界,已不是之前的天界,此处他已待不下去了。
恰逢了听拿了一封请柬来寻他,他看过请柬之后,索性长袍一撩,应了鎏英之邀,去往魔界小住。
旭凤打伤天兵出了南天门之事,自然很快的传到了润玉处。润玉对此也只能叹息一声,令黄岐仙官给受伤的天兵疗伤。至于旭凤,且随他去吧。左右,天界已定,旭凤也翻不出天去。
却说旭凤去了魔界之后,虽没有翻了天界的天,可他覆了魔界之地啊。固城王与卞城王的矛盾一日日加重,几番摩擦下来,终是反目,光明正大的对立起兵,打了起来。
有旭凤相助,卞城王一系不怎么费力的便击败了固城王一脉。固城王被关入地牢之中,用粗长的玄铁链锁住。此物本是用来锁住封印穷奇的御魂鼎之用,今日用来禁锢固城王,倒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现任魔尊被关起来,魔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长老终于再次出现了。焱城王死了,固城王死了,大长老自然选卞城王来做魔尊。可卞城王他不亏是谦逊之辈,到了此刻,他仍在推辞,而且是十分真心实意的推辞。
大长老为难的很,旭凤看看卞城王,又看看鎏英,也不顾自己身份有别,出言推荐鎏英做魔尊。
大长老闻言,看向鎏英,只觉鎏英虽是女子,但英气逼人不输男子,又想到素日鎏英的表现,竟是觉得此提议十分妥帖。
后又有前魔尊焱城王的两位世子也推荐鎏英,大长老更是觉得满意。此女不仅武艺了得,亦有心胸,对已故焱城王的儿子尚能如此照顾。想来,魔界交到她手上,定能重现往日盛况。
如此,鎏英便意料之外的登上了魔尊之位。
天界听闻此事,自然在天帝陛下的首肯之下,亦送了贺礼到此。来送礼的乃是太巳仙人,鎏英问起邝露为何没来,太巳面色讪讪,只说邝露如今担任了司夜之职,走不开。
鎏英自然听出来太巳此言乃是托词,只是看太巳神色,也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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