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召奴,该不会你──」草一色灵光一闪,伸手就要去拉莫召奴衣领。
「草一色你做什麽!」少主咚咚咚冲上前堵在莫召奴面前,看草一色的目光就像传说中手握神器与八歧大蛇作战的风神须佐之男。
「草一色。」一页书拂尘一甩,威仪尽现。莫召奴仍是面不改色,但却後退了一步,和抓紧衣领,眼神也随之锐利起来。
「拜托喔~莫召奴,有前辈在场,我怎麽可能对你怎样?」草一色和樱子姑娘交换了个眼神。樱子姑娘紧接著往前冲,快步上前格开少主拍开莫召奴的手,三两下就把莫召奴领口的扣子解开。
或许因为樱子姑娘是女生,少主也很喜欢樱子姑娘,所以舅甥俩才都毫不反抗地任樱子姑娘摆布吧。不过这比起莫召奴衣领内,印在白皙肌肤上的斑斑点点,已经微不足道了。莫召奴赶忙握起领口,但不该看的在方才的刹那全看光了,一时间,大夥全傻了眼,满室寂然。连军神大军进攻时的军事讨论,气氛都没这麽凝重。
「太过份了!明明就有正妻,居然还来欺骗人家感情、玩弄人家身体!」甫回过神的樱子姑娘气极败坏、破口大骂,「真看不出来,那猴子脸居然是这麽个卑鄙小人,可恶至极!」
「哇赛~我的天,神无月什麽时候手脚快成这样,跟进攻落日故乡有得比。美人是拿来疼爱,可不是给人折腾的啊。」草一色搔搔头,似敬佩又像惋惜,「我不认为他会跟渊姬走在一块,毕竟我这三个月一路看著你们。他对你真是一片痴心,要不然我早就插手阻挠了。」
「一片痴心不代表他不会偷腥!」樱子姑娘仍是愤愤不平,一双美眸直往草一色瞪。
「拜托好不好,什麽『在神野山唯一的牵挂』!全是那女人在自说自话!」草一色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应该说,就连理该最有江湖经验的草一色,怎样都没料到,这神秘兮兮的渊姬竟是放长线钓大鱼,巨细靡遗告知神无月身家武功,为的只是一句主权宣言。
「为什麽他要欺负你?神无月不是很喜欢你吗?草一色跟荻少将都这麽说。为什麽他要强迫你做这种事?」少主泪水蓄满眼眶,整个人巴在莫召奴身上,小脸尽是不解。
莫召奴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来,看起来竟似哭笑不得,此外就是浓得化不开的感伤,全无一点受害者的委屈幽怨。荻少将很是疑惑,但基於对後辈的爱护及对莫召奴一路照护的感谢,他最後仍是忍不住开口问∶「莫召奴,需要我叫人搬张椅子来吗?」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熟悉的静默。
「莫召奴。」圣僧的凛然圣气总令人不住屏气凝神。
「前辈,我┅┅」
「你放心,一页书定教罪人伏首!」
拂尘一甩,凤眸凛冽,无人敢对此话有任何质疑。
落日故乡不好惹,中原後台更强大──饶是东瀛第一人也不能吃乾抹净不负责,美丽的朱雀本是好端端地飞回祖国,谁知仅三个月就让头号敌人糟蹋了清白之躯,这笔帐自是得好好算个清楚。
然其中究竟有几分真相几分加油添醋,说不定只有天知道。荻少将心想。
*
丸太郎拉著莫召奴,半是撒娇半为请求地把人扯到落日故乡後山散步。
说是想陪莫召奴散心,其中多少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与世上唯一的亲人好不容易化解误会,能享受几分苍天欠他的天伦之情,只要两个人待在一块,就算只是讨论军务,或者肩并肩一道走路,那温暖自能洋溢心头;甥舅间重生的信任与关怀,比虚无的言语更为安定强大。
因此,丸太郎认为,不仅莫召奴需要散心,自己更需要冷静。他如今已成一方领主,肩负守护村民之责,万不可一气之下闯进军机营找军神理论;不懂事的错误,犯一次也就够了。无论是他或莫召奴,都不需要第二次终生为之长叹的遗憾。
「没想到那个负心汉当真信守承诺,把大军撤走了。」山头居高临下的视野,原先一片密密麻麻虎视眈眈的大军,连个影子都没剩。
莫召奴不禁为宝贝外甥的发言感到好笑,但因渊姬而生的,对神无月的馀怒犹存,使他并未出言反驳。只见丸太郎烦恼地垂下头来,似在询问他的意见,可更像自言自语∶「之後,接下来┅┅村民该往哪里安身呢?」
莫召奴望向丸太郎的眼既怜爱且忧伤,为那身负重担的小小身躯,也为无以答之的自己。他敛眸低首,正思索的当儿,熟悉的人影闯入了凝滞的空间。
「好友,好久不见了。」一来就看到两个大小美人愁眉不展,令良峰贞义顿时想起这些天乱七八糟传得一蹋糊涂的流言。
「城主~」
见丸太郎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忿恨与杀意,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满怀孺慕之思。良峰贞义差点忍不住为之垂泪,「丸太郎,你不愧是鬼祭将军的後人,没让我失望啊。」他伸手拍了拍丸太郎那与美丽的好友同样单薄但更为瘦小的肩,一颗心尽是翻腾的感动。能让这张可爱的小脸绽放出温柔的笑靥,再不存一丝仇恨,这漫长无期的等待就值得了。
「我的不情之请,给你带来不少困扰。」
「我不过一走了之,哪会有什麽困扰?收容鬼祭旧部,建立落日故乡,都是我自愿。何况,你知道的,打从你我认识开始,我从来没办法拒绝你的要求。」良峰贞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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