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郁金香[楚留香]_莫沉吟【完结+番外】(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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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焦林就叹了口气,道:“gān我们这一行的,对自己的xing命本没有那么看重,但香帅的好意我也是感激的。”

  楚留香望着他:“你似乎还想说什么。”

  焦林的脸上浮现起惭愧的神色,但他依然开口道:“我想求香帅一件事。”

  说着,他从怀中贴身的地方掏出一块丝帕。白色的丝帕,因为日久年深已开始泛huáng。

  “这是我身边唯一一件属于我女儿的东西。”他说,“十八年来,我从未见过她一面。”

  楚留香有点疑惑地摸着鼻子,道:“你的女儿被人拐走了?你想让我找到她?”

  焦林摇头道:“她和她的母亲在一起。”

  楚留香道:“她母亲不让你见她?”

  焦林是个杀手,一个随时都可能把命送掉的杀手。

  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总称不上是很光彩的事。

  焦林叹道:“我没有资格见她。”

  楚留香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偷偷通知她来见你?”

  焦林突然很在意地看了看楚留香,好像这时才看见这个人似的。然后他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

  他说:“你不是踏月留香的盗帅么?”

  楚留香的手僵在了鼻子上,却瞪大了眼睛,缓缓道:“你让我把你女儿从她母亲身边偷出来?”

  焦林道:“她住的地方,我一说你就能知道,但她的人你却不认识。”

  楚留香无奈道:“我好像还没有答应你。”

  焦林却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展开了那块丝帕。白丝虽已发huáng,但那一弯红线绣上的眉毛弯月,还是鲜艳得像刚开的花,也像刚流出来的血。

  “她的胸口上,有这样一个胎记。只要你看到,立刻就能认出来的。”

  第六十一章 樱花染血

  花满楼感到好笑,但又有些焦虑。

  他问楚留香:“莫非你真要去看人家大姑娘的胸口?”

  焦林的女儿胸口上有个新月形的胎记,不看一眼是无法确定的。

  楚留香却笑了一下,温柔地道:“你若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

  花满楼的脸立刻红了,却皱眉道:“你既已答应焦林,替他找到他的女儿,怎能反悔?”

  楚留香悠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反悔了?”

  花满楼道:“可你……”

  楚留香道:“他既告诉了我地点,我又如何找不到人?他说出胎记的事,无非是想证明,他确实是那姑娘的父亲而已。”

  焦林自称与女儿分别了十八年,所以他必须拿出一些证据,才能让别人相信他。

  一个大姑娘身上隐秘地方的胎记,自然是最好的证据。

  花满楼恍然笑道:“他女儿住在哪里?”

  楚留香道:“玉剑山庄。”

  花满楼道:“玉剑山庄?”

  楚留香道:“你可能没有听说过。那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进得去的。”

  花满楼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因为那里住着一位公主,朝廷钦封的公主。”

  花满楼讶然道:“焦林的女儿是一位公主?那他……”

  楚留香打断他道:“他的身份,当然不便去见现在的女儿。”

  花满楼道:“所以他就找你帮忙?那你有没有见到这位公主?”

  楚留香道:“还没有。只因有人先我一步,把这位公主偷了出来。”

  花满楼更加惊讶地笑道:“还有谁能比你更擅长‘偷’这个字!”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也笑道:“我就当你在夸我。”

  花满楼道:“我当然是在夸你。”

  ◇  ◆  ◇

  夜已深,客栈里的人们早已回房安歇了,前面的大堂就显得空空dàngdàng的。

  楚留香和花满楼是这大堂里唯一一桌客人,就连客栈的伙计也已偷偷找了个角落打盹去了。

  一个身影就在这时走进大门,走到楚留香他们的桌前。

  楚留香就像没看见那个粉色的身影一般,望着花满楼道:“你可知道偷走那位公主的是谁?”

  花满楼道:“是谁?”

  楚留香道:“就是那位花二十万两银子买走箱子的樱子姑娘。那口箱子就是她用来偷公主的。”

  花满楼也仿佛没有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只是笑道:“那怎么箱子里的人变成了你?莫非是你把公主又偷回去了?”

  楚留香摇头道:“本来我是把公主偷回去的。但我只离开了一阵,箱子里就没有人了,反而搭上了我朋友的一条命。”

  花满楼的神qíng渐渐变得肃然,道:“你把箱子托给你的朋友照看?”

  楚留香道:“正是。我想去看看,这位樱子姑娘究竟有什么目的,一定要把一位公主装在箱子里偷走。”

  桌旁的人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如果你一定想知道,不妨随我一起来。”

  楚留香仍然像没看见她、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又开口道:“我回去的时候,只见到了薛穿心。”

  花满楼道:“你认为是薛穿心杀了你的朋友,又掳走了公主?”

  楚留香道:“箱子还在,所以公主是被别人带走了。”

  花满楼道:“是樱子姑娘?这么说,她和薛穿心是一路的?”

  楚留香道:“这件事,只有亲口问她才能知道了,是么?”

  桌旁的人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到现在才能cha得上话,又大声道:“我没有带走公主,我也在找她。信不信由你!”

  但她的话就好像仲chūn夜里的微风,chuī过人耳边的时候,几乎不被别人察觉。楚留香和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谁也没有理她一理。

  花满楼忽然笑道:“说起来,这位樱子姑娘的话,多半是不可信的。”

  楚留香道:“哦?她对你说了什么?”

  花满楼道:“她告诉我说,你已经死了。”

  楚留香一下子也笑了,道:“她说谎还真像吃白菜一样容易!”

  花满楼道:“所以,她若对你说,要你跟她走,你想不想去?”

  楚留香道:“不去,当然不去!现在她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了。”

  花满楼道:“你这人还真记仇。”

  楚留香道:“谁让你一点都不担心我!这笔账我已算到了她的头上。”

  站在桌旁的可不正是他们口中的樱子姑娘!只是她姣好的脸上,一阵发青,一阵发白,倒像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正在闹肚子一般。

  楚留香终于慢慢地转过头来。

  樱子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了,连忙定了定神,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但这微笑马上又凝结在了脸上。

  楚留香眼望着门口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口的人还没说话,先发出一阵笑声。

  清脆得像小鸟一样的笑声。

  樱子的脸更青了。

  张洁洁笑着走过来,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桌前,就和之前在小面摊上坐的位置一样。

  然后她瞟着僵立的樱子道:“有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可以不来看?”

  花满楼一直仔细聆听着她的脚步声,直到她坐到桌旁,才叹了口气,笑道:“你回来了。”

  张洁洁似乎顿了顿,道:“我回来了……但我还在生气哩!”

  花满楼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不想说的事,我也不该那么质问。”

  他的话很简单,但他的神qíng分明是真诚的。张洁洁望着他的脸,突然有些出神,半天才轻叹道:“为什么不该?换了我是你,也会怀疑的。”

  花满楼微笑道:“但我们是朋友。”

  张洁洁愣住了,但笑容已开始从她的眼中、她的嘴角绽放,从她的心中绽放。

  人与人的感qíng,有时就是那么奇怪。分明还没有彼此了解,但已认定了对方这个朋友。

  张洁洁一双明亮的眼睛,又已笑得弯起来,整张脸都好像焕发出光芒。她笑眯眯地道:“好,我不走了!就算你们赶我走,我也不走!”

  楚留香只得摸了摸鼻子。

  ◇  ◆  ◇

  樱子还站在桌子旁,站得笔直。没有人请她坐下来,她也就不坐。

  张洁洁一高兴,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楚留香和花满楼连回答她都来不及,更顾不上来管樱子。

  樱子就听着张洁洁问楚留香:“是薛穿心把你装到箱子里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的武功比你还好?”

  楚留香只得回答:“他大概是不想我妨碍他们偷走公主。银箭公子的武功在江湖中算得一流高手,但也没那么容易制住我,只不过他用了一种药……”

  张洁洁立刻抢着道:“什么药?迷药吗?”

  花满楼却笑道:“原来你是故意要被他装进箱子的。”

  张洁洁奇怪道:“你怎么知道?莫非这个老臭虫,他不怕迷药?”

  花满楼道:“他确实不怕迷药。在楚留香面前用迷药,简直就和在我面前用障眼法一样,都是白费力气。”

  张洁洁“啊”的一声捂住了嘴,又马上“噗哧”笑出来。

  还是没有人去看上樱子一眼。

  樱子似乎想了想,就从桌旁走开,面对着大门跪在了大堂的地上。

  她身上穿的衣服很紧,连走路都只能小步前行,但她跪坐的姿势仍然很端正,衣服也十分整齐。

  她就像一位女主人正准备迎接重要的宾客,肃穆而庄严。

  张洁洁的目光偷偷瞟过来,就停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樱子却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从身边抽出一把刀来。

  一把二尺长短的百炼钢刀,刀身狭长如剑,但单面开刃,正是唐制古风。

  只因东瀛用刀,本就沿袭了唐风,东瀛武士也以佩刀为身份的象征。

  但樱子拿出这把刀,又是要做什么呢?

  张洁洁好奇地盯着她,竟发现她拔出刀来,便双手握柄,将刀刃反指向自己的小腹,高高举了起来。

  她竟想用这种方法自杀!

  然而无论是楚留香,还是花满楼和张洁洁,谁也没有bī迫过她,她为什么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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