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镜凌仿佛没听见,径直推门进去,反手关门。
腾雷转身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围墙,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夏至惊喜的叫声,嘴角一勾。他知道,木镜凌听见了。
这一晚,木镜凌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外面隐隐响起的长调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第二日一早,夏至一开门就地看见了坐在院里的木镜凌,惊的叫出声来:“公子!外面这么凉,你怎的也不多披一件衣裳?!”
只穿一件常服的木镜凌宛如雕像,也不答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微垂的睫毛上甚至已经凝上了一层薄霜。
冬至替他披上一件外袍,让夏至赶紧去打热水,自己立在他身边。半晌,“公子有心事。”
木镜凌没动。
“腾爷惹你不高兴了?”
木镜凌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可是公子不会走的是不是?”
木镜凌眼角往他这边斜了斜,又听他道:“慧慈方丈的事情还未完么。”
冬至也不管他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失望或是什么的情绪,继续木着小脸儿道:“公子若不喜欢不见就是,若是喜欢,见见又何妨?”
木镜凌手下一个用力,石桌的一角就这么抓了下来,掉在地上一连滚了十几个圈,最后碰到墙角才不情不愿的停下来。
“木少侠,”智远微微含笑道,“展少侠和白少侠来了,方丈遣我过来问问您要不要过去说话。”
自打用了早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木镜凌听了,终于放下手中半天没翻一页的书,点头。
木镜凌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展昭好白玉堂坐在桌边跟榻上的慧慈谈笑风生,而他们对面坐着的竟是,腾雷?
展昭和白玉堂在的地方有腾雷出现不稀罕,稀罕的是,这人似乎竟也颇得慧慈方丈喜爱,说话间频频点头。
这倒是奇了,官兵强盗和尚混坐一桌竟也和平相处,勉强算得上是奇观吧。
“炙圭。”听见门响,展昭扭头笑眯眯的打招呼,白玉堂也露出个朋友相见特有的微笑。
“嗯。”木镜凌看看前面的座位,不着痕迹的蹙眉。
一张圆桌,不大,一圈儿放了五个凳子。展昭自然是和白玉堂紧邻,而腾雷就在两人对面,也就是说,无论木镜凌如何坐,总归是要跟他挨着了。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就往那人脸上瞥了一眼。
“坐。”腾雷似乎完全没发觉他的不自在,微微侧身示意他坐下,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正常,可是不知为什么,木镜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展昭跟白玉堂对视一眼,有些疑惑,“炙圭?”
“抱歉。”木镜凌别的也没多说,把事情轻轻揭过。
慧慈方丈的确是很好的前辈,见识也非一般江湖人可比,在与四个小辈的谈话中游刃有余。
“好了,你们也多日未见,贫僧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这就走啦。”聊了一会儿,慧慈方丈笑眯眯道。
“方丈哪里的话,我们岂不成了鸠占鹊巢?”展昭笑道。
“哎,”慧慈语调难得轻松,起身道,“年轻人就该多跟年轻人在一处,以后可都是你们这一辈的天下,贫僧,已经老喽。”说着便不顾他们几人的挽留,潇潇洒洒出门去了。
“这大和尚果真难得。”腾雷搔搔下巴,端起茶水来一饮而尽,随即又苦着脸道,“就是这茶难喝了点儿。”
“腾兄这话可真是冤枉方丈了,”展昭轻笑,“这茶可更是难得,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不见得能如愿,偏生被腾兄如此嫌弃。”
“千人千味,”腾雷实在品不了,招招手让外面的小和尚送了壶白水进来,“既如此,我也就不牛嚼牡丹了,给你们这些雅人品就是了。”
白玉堂嘴角一勾,也不阻拦,毫不客气的把茶壶往自己三人这边挪过来。
“腾兄倒是真性情。”展昭笑呵呵道,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自刚才开始就未开过口的木镜凌,眼睛往白玉堂那边瞥了下,对方回了个了然的眼神。
“别兄来兄去的啦,”腾雷扬眉,对鼠猫二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叫我雷子,或者,雷哥?”说罢挑挑眉,一副等着收弟弟的样子。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看房梁的看房梁,瞅鞋尖的瞅鞋尖。
“怎么样?”腾雷往木镜凌那边微微一挪,意思是,你叫我什么啊?
木镜凌冷哼一声,别开头。
腾雷耸耸肩,自顾自的喝白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定渴了多少天呢。
展昭用膝盖在桌子底下碰碰白玉堂,眼神示意:这俩人有问题啊。
白玉堂从茶杯上方斜眼儿瞅他,似笑非笑:展大人终于发现了?
展昭额角一抽,隐晦的翻个白眼:五爷您火眼金睛,在下自愧不如。
白玉堂忍笑:行了,这俩人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又不是没分寸。
展昭举着茶杯朝他虚虚一敬,龇牙咧嘴:五爷英明盖世,我等望尘莫及。
白玉堂干咳一声,碰碰他:得啦猫儿,以后五爷一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就即刻上报展大人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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