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小杂役挺了挺胸,“我出去说我在开封府包大人手下干活,旁人都眼红得不得了呢。”
阿岚闻言不由有些感动,却忽听另外一人嗤笑起来:“咱们都是杂役,还说什么在包大人手下当差,包大人知道你长什么样吗?”又点了点方才长篇大论的那人,“你现在不过是个厨子,还提什么当年勇。现在就是有油水可劳,也轮不上你啊。你们啊,就会吹牛皮。”
话题一时被歪到了别的地方。阿岚干脆大口大口把面倒进肚子里,起身离开了后厨。她准备再去一趟雨墨那里,把食盒收拾回来。展昭这会儿想必正忙着,阿岚便也不去打扰,静等着接下来开堂审案。
果然到了酉时左右,衙门前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显然证人已经传到,包公升堂了。阿岚赶忙与几个同样钻空子的小杂役一起跑到了衙门口看审,这会儿人竟比午时还多。
阿岚这回位置稍稍靠前,便拼命踮起脚尖,依稀只见堂上跪着个老员外。而首座上面包公则开言问道:“柳洪,我且问你,那颜查散是你什么人?”
“是小老儿的内侄。”柳洪忙道,“前阵子来投奔小老儿的,是为的读书备考。”
包公又问道:“闻听得他与你女儿自幼便结下亲事,可有此事?”
“禀大人,确有此事。”柳洪不由暗自捏了把冷汗,本以为还能将此事瞒过去,不想包公早已知晓,他只得老实回道,“那颜查散留在小老儿家,也是为了与小女完婚。”
包公微微颔首,紧跟着问道:“你家丫头绣红,可是服侍你女儿的吗?”
“正是,那丫头从小便跟在小女身边,聪明伶俐、会写会算,实在死得可惜。”柳洪说着努力做出一副凄惨的样子,试图博取包公的同情,然而不甚成功。
只听包公冷冷地追问:“怎么死的?”
“是被那颜查散活活掐死的。”柳洪立刻大声回答,连腰杆都挺直不少。
包公看在眼里,心中对与案人员已有大致了解,便进而询问具体案情:“绣红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在何处?”
“及至小老儿知道,已有二鼓之半。却是死在内角门以外。”柳洪垂头回答。
包公猛地一拍惊堂木:“满口胡言!方才你说,及至你知道的时节已有二鼓之半,自然是你的家人报与你知道的。你并未亲眼看到是谁掐死绣红,为何咬定是颜查散杀人?明明是你嫌贫爱富,将丫鬟掐死之后诬赖颜生,还敢在本府面前支吾不成?!”
这一番讯问着实精彩,阿岚听得心中暗暗叫好,简直要拍起手来。那柳洪哪里想到自己言语之间漏了马脚,这会儿被包公一吓,顿时连连叩头:“大人息怒,息怒。小老儿原也不知是谁杀了绣红,只是死尸旁边落下一把扇子,却是颜生的名款,因此才知道是颜生所害。”
包公不由微微一怔,未曾料到还有扇子一事。阿岚也是吃了一惊,她心中立刻猜测:若是杀人者心慌意乱,匆忙之间遗落扇子,那倒也还说得过去。莫非颜查散正是因为证据确凿、无从抵赖,方才干脆认罪的吗?
正皱眉思索间,衙差上前回道:“乳母田氏传到。”
包公便吩咐将柳洪带下去,即将田氏带上堂来。后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吓得抖若筛糠。包公便缓和了声音,问道:“你就是柳金蝉的乳母吗?”
“婆……婆子便是。”田氏颤声回答。
包公略一思忖,以同样的问题问道:“丫鬟绣红为何而死?从实说来。”
“回、回大人,这事儿实在是说来话长。”田氏抹了把汗,“我家小姐自幼许配给了颜家姑爷,前一阵子,颜姑爷便前来投奔,想在我家府上温书备考,在准备与我家小姐完婚。”
包公听这与柳洪证词前后吻合,便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不要急。”
“是。”田氏连连点头,也不敢有半点隐瞒,便道,“本来这是一桩好事,可谁知婆子无意中听到我家员外与安人私下商议,要害颜生。婆子便自作主张与小姐商议,莫若赠他些银两,叫他赶快离开为妙。给颜生送去字帖儿约下时间,小姐却又胆怯,便打发了绣红去。谁知颜姑爷得了财物,不知何故竟将绣红掐死了。偏偏的又落下一把扇子连那个字帖儿。我家员外见了,气得不得了,当即便把颜姑爷送了县了。”
阿岚听了田氏的证词,微微皱起眉来,心道:这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了,也不知雨墨敢为他家主子伸冤,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
而包公听罢,心中也已有定夺,当即便令左右将雨墨带上来。只见包公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雨墨,小小年纪竟敢欺瞒本府,该当何罪?”
“小人句句是实话,焉敢蒙混青天大人。”雨墨赶忙向上叩头。
包公一声断喝:“胡说!你说你主人未曾离开书房,他的扇子为何又在内角门以外呢?讲!”
阿岚也连忙竖起耳朵,听雨墨如何分辨。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PS:案情至此将会与原著有很大出入,敬请期待
第76章 僵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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