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却又接着道:“若是但但比试武艺,没个彩头,那未免无趣。”
“那白兄之意?”展昭不由扬眉,觉得多半对方会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
果然,白玉堂道:“不如这样,你赢了,从此我白玉堂见到你展昭就绕道走。若是我赢了,你便舍了‘御猫’这个名头,承认你这个南侠甘居五鼠之下。”
“白兄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展昭听得也不知该气该笑,虽然有预感此人是为“御猫”这个名号而来,但听到对方如此直截了当直陈来意,还说得如此自负狂妄,也不由无奈笑叹。
白玉堂则道:“难道展兄不敢一战?”
“说实话,展某实在无意冒犯五鼠。”展昭诚恳地说,“不瞒贤弟,愚兄现在听见‘猫’这个字就觉得头疼。白兄若是信得过我,那我在此保证:今后行走江湖,绝不提‘御猫’二字,更不以此自称。”
白玉堂冷笑:“你不提,自有旁人提。若是你不放出话去,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对我兄弟冷嘲热讽。”
“愚人之言,贤弟何必放在心上。”展昭淡淡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名号罢了,何至于为此伤了和气呢。”
白玉堂扬眉:“展兄这是暗指我白某人无理取闹、没事找你麻烦了?”
“不敢,”展昭笑道,“愚兄怎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是展昭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太过微妙,还是白玉堂生性多疑,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展昭这话一出口,白玉堂大感受到冒犯,喝道:“姓展的,你欺人太甚!”语毕出手便是一招“分花拂柳”,逼得展昭出手。
展昭也不是任打不还手的性子,当即还手,两人闪电般已经拆了数十招。
阿岚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该默写那篇文章的最后几句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看得目不转睛,只见两人在方寸之间拳肘交错,委实已将小擒拿手使得淋漓尽致,运招之精妙、力道之准确,完完全全超出了阿岚的眼界。一开始她还尚能看出谁攻谁守,到得后来竟连两人的招式都看不清了,只因两人的动作委实已快到了极点。
而这交手的两人也都暗自为对方的身手喝彩,只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他们动起手来,眼中除了对手再也瞧不见别的,七十招方过,桌上搁着的一只精致的花瓶便被“喀朗”一声打碎。
“啊!”阿岚顿时顾不上看两人动手,心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别打家具,坏了要赔的!”虽然展昭很有钱,虽然她现在吃穿不愁,但阿岚骨子里的抠搜仍旧改不了。
白玉堂哪里能听见阿岚这句废话,转眼间又是一个木架子在他掌下粉碎,上面的古玩赝品“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阿岚心痛得大叫:“别打了,要打出去打啊!”
展昭抽空一瞥阿岚,既觉好笑又觉无奈。他不介意和白玉堂一决高下,然而两人正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么打下去,打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而问题就在于,他可没法痛痛快快打上三天三夜。
况且小孩心疼了,展昭觉得也是时候停手了,当即连着虚晃几招,退出圈子,喝道:“白兄,且住手!”
“怎么,”白玉堂被迫停手,满心不耐,“你还真心疼这些破烂儿?大不了五爷出钱。”
展昭却笑道:“展某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那为何停手?”白玉堂冷冷问道。
展昭道:“今日既非良辰吉日,此地也未免太过简陋,我们又为何非得在此时此地一较高下呢?”
“这倒是。”白玉堂沉吟,“那你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五爷我绝无二话。”
展昭温和地笑道:“一年后,如何?”
“一年后?”白玉堂再没想到展昭竟将比武推倒一年后,偏生自己放出话来,忍不住反问道,“为何要等到一年后?”
展昭真诚地答道:“不瞒白兄,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做,起码耽搁一年。不将这事料理妥当了,愚兄是万万没有心思好好比试的。”
“什么事要耽搁一年?”白玉堂冷嘲热讽,“难道你要回家生孩子不成?”
展昭哈哈大笑:“白兄真会开玩笑。”他又道,“既然时间是愚兄定的,那地点便由贤弟来定好了。”
白玉堂只能忍气吞声认了,半晌却又笑起来,说道:“地方的话,不妨就在东京汴梁,皇宫大内,如何?”
“……”展昭笑道,“白兄可真会挑地方。”
白玉堂扬眉吐气:“那是。”
第18章 姑苏城外寒山寺
送走这位不请自来的锦毛鼠,展昭回头便撞上满眼写着好奇的阿岚,不由笑道:“你文章默写完了?”
“啊……”阿岚心虚地回头瞥了眼桌子上搁置的纸笔,低头老实答道,“没有,我只顾着看您和那位白先生切磋武艺了。”
展昭故作严肃:“那还不快去写完?”
“诶!”阿岚赶紧一溜小跑到桌边,咬着笔杆把最后几句默完,然后抬头笑看展昭,“先生,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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