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盯住他,说:“道友不像要杀杨戬,仿佛要问话?”
殷守抚掌:“道友真是聪慧,战事道友想必不愿说来,吾只问一事,那申公豹,你在营中,可是见过?”
殷守话音刚落,只听外头惊呼声咋起!
一黑瘦凶犬快如闪电,忽的往帐外奔入,利齿如金刚般锋利尖锐,在黑暗中闪出寒光。直直往殷守脖颈咬来!
殷守轻声一笑,往左右闪躲,将那流云剑拔出,灵力忽的bào涨,一剑便将那哮天犬獠牙削去两颗,一抬脚就将它踢进阵里!
“哮天犬!”杨戬急喊一声,立马俯身去看它伤势。
只见哮天犬趴在地上哀鸣,一时半会显然是不能动弹了。
帐外将兵蜂拥而入,成冰担忧大呼:“贤王有无受伤?!”
殷守摆手示意无事,魔家四将也随后赶来。
那魔礼寿一见杨戬,大惊:“这贼将不是被我花狐貂一口吞食了么?怎的还活蹦乱跳!?贤王,我那花狐貂呢?”
阵中杨戬冷笑一声:“那花狐貂伤天害理,沙场生死无常,但城中百姓却是无辜,它一口便是吞上万,这孽畜被吾一手掐碎心脏,撕开踏碎了!”
魔礼寿听言大怒,只举起大刀吼道:“贼子!吾要你碎尸万段!”
他那大刀一砍,忽的被殷守那阵反弹退了两步,那魔礼寿喊道:“贤王!这贼子还留着作甚?”
殷守偏头看他,温和道:“将军且莫着急,此人乃是敌将,带吾先问得讯息,将军再动手也不迟。”
魔礼寿胸腔起伏,显然压不下这等怒意,魔礼青只盯住他摇了摇头,他才暂且作罢,问:“贤王何时才令我杀他?”
殷守笑道:“两日后将军再过来。”
魔礼寿气闷收刀,狠狠瞪了眼杨戬,这才带一众将兵回去。
成冰在一旁出口:“大人独身来此又不掌兵权,魔家四将向来好大喜功又嚣张至极,大人莫要多与他发生争执。”
殷守拍了拍他肩,问:“方才便是想问,你怎的在此?我见你在朝歌的。”
成冰无奈道:“吾等在外惯了,朝歌文臣居多,又无大人在,索然无味,索xing请命来守关,吾武力低弱,正好过来磨练。”
殷守也晓得成冰不容易,他虽是如此说来,必然是不止这等境地的,又问:“洪锦呢?”
成冰回道:“他担三山关副总兵,他还不晓得大人活着。”
殷守拍他肩安抚,又是坐下,忽的指尖燃起了火,只见他往怀里一伸,摸出把狐狸皮毛,便是燃了一根。
成冰不解看他,问:“大人在作甚?”
殷守双目映照那火光,瞬间显出斑斓之色,他眼皮一动不动,只说:“吾以为,这伐西岐大权,还是掌于吾手中才好,魔家四将如此下去可不行!”
成冰一怔,问:“大人是想要兵权伐西岐?”成冰盯着殷守,担忧道:“大人切莫得功劳过大!大人可知伐东鲁您得了头功,封贤王已是一人之下,又是整顿战奴、铲除贵族jian臣,如今又要得伐西岐兵权,当年削贵族权益时,朝中已有不少人对您有怨,您又是失踪多年,只怕有人要生事端,惹大王猜忌啊!”
殷守只笑道:“大王最是信任于我,谁能起幺蛾子?大王怎会猜忌于我?”
成冰yù言又止,最后只问:“那日申公豹,可是大王……”
殷守立马打断他话,将他看住,说:“申公豹本来为西岐jian人,他杀我,与大王无关。”
话毕,殷守将一旁杨戬看住,说:“我可以保你,你那哮天犬我也能放过,你需答我申公豹之事,可否?”
杨戬皱眉:“吾刚来西岐,却也是听说纣王伐西岐是为申公豹,但西岐无人见过申公豹。”他望住殷守,说:“殷商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西岐有何过错?吾看西岐安居乐业,人人皆是良善,纣王便是如此杀伐致生灵涂炭?当初东鲁姜氏也是如此,惨遭灭门!老西伯候姬昌,其子伯邑考皆是被纣王所杀,如此bào戾成xing,将忠臣xing命随意捏揉,天理不容!”
“此言差矣。”殷守看他,说:“你乃是道门中人,大王伐西岐,你难道不晓得为何么?当初你师叔姜子牙助东鲁谋反,如今又是助西岐谋反,真是谋反好师叔!诸侯谋反,君王难不成要坐以待毙,任诸侯砍杀?!真是可笑!”
杨戬被堵了一遭,殷守又说:“你看我双眼。”
杨戬闻言看他双眼,见那眼居然是对月光石,暗中一观,如那星辰般好看,他皱眉问:“你双眼怎的?”
殷守眨了眨眼皮,笑道:“你咋一看,以为我是明目的,却不晓得,我丝毫看不见,我双眼被人挖去,此月光眼石不过是为支撑,如今不过是以道法神识识人罢了!”
杨戬一怔,看他皮相颇好,双目居然是被人挖去,竟是个瞎子,何等可惜!只听那殷守又说:“我方才问你那申公豹,便是想寻我那双眼,我双眼,正是被他挖去。”
杨戬惊道:“他乃是我阐教前辈,怎会如此?”
殷守笑道:“你觉着如何?你阐教人人皆是良善,若是良善,你方才斥帝辛发兵伐西岐生灵涂炭,当年你在东鲁,助那姜氏谋反,难不成便是理所当然杀生了?我便是不信,你那师叔姜子牙或是你师父从不曾与你说过,将来要助西岐,成周天子天命?”
杨戬满脸通红,殷守冷笑道:“你说你阐教,是对是错?既然早已有心要助西岐夺殷商正位,如今你却是来斥我等,想必你等心中道义从来是两面摇曳而倒罢!”
杨戬被堵得面红耳赤,他一手摸住那哮天犬,一边看那殷守,见那殷守正是一双明目将他看住,嘴边仿佛含笑,杨戬猜不透他想法,便只好问:“申公豹将你眼珠挖出,确实令人痛恨,然而吾来西岐,人人皆是说他不住此地,你如今拿我,却是为何?”
殷守隔着那阵,将他看住,说:“你瞧我是来作甚的?”
杨戬:“我那会变作花狐貂,你说是来助阵的!”
殷守笑道:“我如此心平气和与你这敌将说话,怎的是来助阵的?我不过是来寻我那眼罢了,你方才也晓得,我想要那兵权,大王向来与我jiāo好,我若劝他收兵,他必然收兵,也免了你口中‘生灵涂炭’,是时,若是你西岐不作妖,吾等和谈便是。”
杨戬不解道:“我不过一战将,你与我说作甚,我便是认可你也无济于事,你该与我那师叔说。”
殷守眼睑微动,只说:“我晓得,那申公豹必然在西岐,你师叔护他,而我只要回我眼罢了。”他凑近将杨戬往阵中拉出,只留哮天犬在里头养伤,温声笑道:“将军定然要帮我罢?”
杨戬见哮天犬趴在那阵里,一双正是看着他,又见殷守似笑非笑将他盯住,他握紧拳头,问:“我若是帮你,你怎的回报?”
殷守笑道:“自然是放你与哮天犬归去,再与西岐和谈免那生灵涂炭!若是你阐教不cha手的话,吾等最是乐意!”
杨戬望了他片刻,才问:“你要我作甚?”
殷守上下打量他一番,说:“将军变幻术出神入化,吾等望尘莫及,吾等来乔装一番,我想去那西岐,寻申公豹!”
“不可!”杨戬说:“你乃敌将!我如此做法,如那里应外合,等同叛逆!”
殷守:“将军方才不是担忧那生灵涂炭么?如今怎的又变了?”
杨戬说:“不可同事而语。”
殷守笑道:“西岐神将颇多,你将我变幻,我不正掌在你手中,你与我同去,我若轻举妄动,你大可喊人来杀,又有何担忧?吾等皆是不想那生灵涂炭,吾又将xing命jiāo与你手中,将军怎的还犹豫不决,哮天犬可是还重伤着呢!”
杨戬一怔,忽的吐了口气,看住殷守,说:“你若轻举妄动,吾必不留qíng!”
殷守笑道:“愿随将军处置。”
殷守话毕,又将那阵加固,以免那哮天犬逃走、或是为人所杀。再是命成冰好好看住事态,然后便与杨戬偷偷出了军营。
第67章
西岐玉都南门, 守卫朦朦胧胧见远处一人过来。
那人约高八尺,隐约听见有金器碰撞之声,守卫立马是握紧兵器防备!
玉都乃是西岐防殷商关口,今日南门正经一场血战,西岐大败而归, bī得挂了免战牌, 如今正是在加紧防守。
“何人!?”守卫一声大喝, 只见夜雾霭霭中显出一人身影。
“是我。”那人说。
守卫一看, 正好认得,当下松了口气,口呼:“杨将军!你怎的在此?”
杨戬看了他一眼,那守卫识相闭嘴, 只听杨戬叹道:“且放我进去, 我与师叔见面再说罢!”
那守卫晓得这方道人皆是厉害, 定然是身怀异功出城出那险峻任务,看杨戬此番态度,想必是状况不好。
守卫将城门一开, 见那杨戬往里走去,后头跟了只黑瘦大犬,守卫认得, 那是哮天犬。
杨戬回城见过师叔。
姜子牙一身素袍,正于烛光下看竹简,见杨戬过来,皱眉问:“如何?”
杨戬上前请罪:“敌军识破杨戬变幻之术, 幸而有哮天犬来救,不然杨戬必定要被斩杀!”
姜子牙惊道:“怎的识破的?你变幻之术已然无甚破绽了!”
杨戬说:“当年那位伐东鲁的贤王,来助阵了!此人好生了得,一眼便是将杨戬识破!”
姜子牙盯住那烛光看了片刻,眉头紧皱,只说:“此人不可小觑,当年祁阳关一战,仅凭凡人之躯便是破了那门斧,既可看时机,又有胆识,再是能言善道,揪人心隙,真是个难缠的对手,若是单独遇上,直击杀之,免留后患!”
杨戬一怔,还想说甚话,只见姜子牙眉头紧皱,闭目摆手与他:“下去罢,明日再挂免战牌,吾且想想如何应对。”
杨戬领命下去,往长廊走去,见那哮天犬正蹲在地上等他,模样乖巧至极。
那哮天犬偏头盯住一院子,杨戬见他盯着,便是说道:“你瞧那院子锁也生了锈,石碣青苔生满,向来是无人踏足的。”
那哮天犬偏头看杨戬,仿佛在问。
没错,殷守便是伪成那哮天犬,他本意是想扮成杨戬,让杨戬变幻那哮天犬的,奈何变幻之术玄奥至极,无法掌握,若需无甚破绽,只得有求于他人,便是退求其次变成了哮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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