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戒悲呼,心道果真红尘缘劫参半,不是好淌的,一不小心便是要身死陨落,可怜他万年修为,先是遇见洪锦、土行孙这等行为诡异不靠谱之人,后又扯出殷守这尊杀神,真是无一处不倒霉!早知如此,早早待在蓬莱好好修炼,死不出来就好!
法戒正在哀呼,忽的见一道人往云端而来。
但见那道人,手拿一七彩琉璃树,身负祥云,座至芦篷,背有金光,睁眼看他。
那道人问:“尔在此作甚?”
法戒一怔,他不识得此道人,但他识得此派头!这等派头,不是圣人便是准圣,要不然也是远古大能!
法戒连忙低首跪伏,拜道:“老师!吾被一道人追杀,走投无路,老师慈悲,望老师救吾!”
那道人缓缓开口:“吾可救你,但你从此得洗净杀xing,归吾门下,不可在此作孽。”
法戒将头低得更低,问:“敢问老师圣号?”
那道人说:“吾名准提。”
法戒脸庞藏在yīn影之下,露出一如既往的笑意,他诚心开口:“吾愿归老师门下,听老师差遣!”
这位可是西方教主,听闻西方事事皆妙,可比这蓬莱好太多!再有那殷守他早有耳闻,他乃是教主关门弟子,占着碧游宫大好道场,此事即便是讨xing命,日后也在截教讨不了好的。法戒见准提过来,心中大喜,想来,这便是一直等他的大机缘!
只听那准提道人又是开口:“你在封神之劫中为吾传播善缘,平息恶道。”
法戒立马应道:“弟子领命!”
准提道人见他乖觉,只一弹指,便是治好了他那伤。
准提道人:“吾去挡那道人,几息后有一人过来,今后你二人好生相助!”
“尔等往西方去一遭。”
法戒点头称是,待那准提走后,法戒便是在原地等住。
不一会,便见一道人,身着皂色道法,急急忙忙赶来。
法戒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道人居然是熟人!
那道人也大眼瞪他:“怎的是你?”
法戒恹恹道:“羽翼仙,你怎的归了西方?”
羽翼仙叹道:“吾那日不过吃些好吃面团,正是着了道了,那准提道人串了一百零八颗念珠在吾肚里,好生难受,可真是疼,不得不归啊!”
法戒无奈望天,本以为是甚厉害搭档,却不想是这蓬莱邻居羽翼仙!他见连羽翼仙这等只知吃食的家伙也是被准提收,想必准提眼神真是不怎的好,刚刚离了两头嗔痴傻蛋,又来了个张口就讨食的大鸟,他那运道何时才来啊!
为何总要遇见这等不靠谱的蠢头?
且说殷守在后头追法戒,忽的觉着那血迹停滞,前头气息诡异,他便停下脚步。
他脚步刚刚一停,便见一道人静静立于他面前。
那道人出现得毫无预兆,丝毫感知不到他气息,仿佛他从来就在这处。
殷守仔细端详他一番,而后打个稽首,礼问:“道兄在此,可是贫道打扰了?”
那道人笑道:“不曾打扰,不过是吾见道友行得匆忙,可是有甚急事?”
殷守说:“不过小事,便不劳烦道兄了。”
那道人又说:“你觉着这方风景如何?”
殷守不晓得他为何又突然说起了风景,心中虽是紧张防备,面上却平静答道:“山河壮丽。”
那道人收敛笑意,忽的又走近了两步。
殷守连他如何走近的也看不出,只觉着他忽的就站得极近!殷守身体紧绷,却只是不动。
只听那道人说:“吾也观不出你来路,山河虽是壮丽,却是经不起你搅弄。”
殷守眼睑睁大,光yīn仿佛忽的缓了下来,尘埃在微光中缓缓上浮,他只看见那道人左手在空中晃出虚影,每动一寸,皆像开出一朵金莲!
那道人双目在金莲虚影中缓缓睁开,显出一抹冰蓝。
世界仿佛骤然哑默,他身体无法动弹,只眼睁睁见着那只手缓缓过来。
“可惜。”那道人叹了一声。
殷守只觉着这声音仿佛往天际而来,世界以此音为始,霎时间海涛汹涌,风声呼啸,又是一片喧闹。
那道人左手指尖,只轻轻触碰殷守额心,便是不再动作。
殷守动了动眼皮,只见那道人又缓缓放下左手,只冲他一笑:“你好自为之。”
殷守眼皮再是一动,定神去看,那道人已然无影无踪了。
殷守慢慢的动了动手指,踉跄退了两步,慢慢平复心绪。
方才那道人周身毫无杀意,但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殷守看到了死。
此人刚出,殷守已然猜测,这人十有八九是准提道人。
方才他一动作,更是确定,这等级别,定然是圣人!
既然准提道人来了,那法戒肯定是追不得了,如今莫名捡回一条命,算是大幸。
殷守叹了口气,想着还是乖乖回去罢了。
他刚一动身,忽的有浩瀚威压往前边袭来,殷守定睛一看,只见前方有两人斗法,灵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只见空中飞刀喧天,一道人紧追一道姑汹涌杀来!
殷守只觉着今日运势不佳,刚刚走了准提,后头又遇人斗法,且那斗法之人威压极利,几乎是圣人级别!
殷守赶紧快跑、慌忙躲避,道法提到极致,速度史无前例,但那两人斗法也是你追我赶,快他几个等级,殷守快跑不过,只连忙躲进一岩石堆里。
许是今日气运格外不好,殷守刚往岩石堆里一躲,那道姑便是被飞刀刺穿肩头。
紧接着,她重重砸进岩石堆里,一旁岩石皆是被灵力重力碾得粉碎!
那道姑口吐鲜血,咳了几声,忽的转目,望见了一旁躲避的殷守。
道姑神qíng呆滞片刻,见着殷守,仿佛惊讶至极,连忙喊道:“道兄救我!”
此道姑道法深厚,级别颇高,根本不需殷守回应,殷守回过神来,已然觉着背后背起一人。
那道姑趴在殷守背上又是吐了口鲜血。
殷守觉着压力颇大,此两人也不晓得是甚来路,任何一人,一根手指便是能碾压他!
只听外边那道人沉声开口:“娘娘,莫要躲了,您命数已定。”
趴在殷守背上那道姑闻言一声怒喝:“陆压!你莫要欺人太甚!若不是你乘人之危,本座怎会落此下场?!”
殷守一怔,那便是陆压?陆压不是化长虹一流么?怎的如此厉害?
陆压只慢悠悠说:“您势头已去,何必执着,娘娘?”
这边那道姑忽的平静,只贴在殷守背上,说:“你出去露个面,吓他一吓,这陆压近来很是嚣张,以为自个来了运势!”
殷守无奈道:“仙子,吾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小道士,你等威压如此qiáng悍,那陆压来势汹汹,我一出去,不过多一具尸首罢了!”
那道姑只贴着殷守脖颈嗅了嗅,皱眉道:“你怎成了如此模样?”
殷守莫名其妙:“那我该如何模样?”
那道姑刚想说话,还不等他两人怎的商量完,那陆压飞刀一转,已然将殷守躲住这岩石穿得个大dòng,又是‘彭彭’巨响,那岩石皆是被炸得粉碎!
殷守只得死命躲开,那陆压气势太甚,隔着岩石,也是bī退殷守好几步!
殷守稳住身形,远远的见那陆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背上那道姑嘲道:“陆压,你有本事过来呀?”
那陆压只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呆了般,只看住殷守,威压尽收,不再动作。
背上那道姑赶紧与殷守说:“道兄!趁机快走!莫要理这道人!”
殷守一怔,趁那陆压发傻,赶紧背住这道姑发力飞跃!
那道姑在殷守背上又吐了口血,喊道:“东南方火云dòng!快!”
殷守觉着这道姑喊起来jīng神抖擞,但那鲜血已是吐得殷守半边肩尽数猩红,仿佛她下一刻便要死去一般,殷守莫名心惊胆战!
殷守已是极力飞奔,那道姑趴在殷守背上,突然面色痛苦,喊道:“道兄!咱们先歇歇,前边有一dòng,吾快忍不住了!”
此道姑生得极为美貌,若是妲己在此也是要黯然失色,但她突然说‘忍不住了’,殷守莫名觉着她仿佛要拉屎!
殷守若是能变脸色,此时必然是满脸通红,他望住前边一dòng,连忙将在道姑背进去!
殷守将她放下,赶紧掩面说道:“贫道先回避!”
殷守刚说完话,忽的觉着有金光大闪,眼前皆是一片茫茫。
待那金光完全退去,只听一脆生生声音说道:“道兄无需回避,衣衫向来长短随意,吾已穿好。”
殷守回头一看,目瞪口呆。
只见一十一二岁的女孩儿,正是一本正经打坐,仰起小脸与他说话。
殷守试图着喊:“仙子?”
那女孩儿笑道:“道兄定然觉着吾奇怪。”接着那女孩儿叹一声,说:“那陆压晓得吾将至大限,正是返成童女,便是来杀吾,吾qiáng行提升道法,遭至反噬,才会不及他,否则怎会被他所欺?”
殷守问:“他为何要杀你?”
那女孩儿冷笑一声:“他从来看不上吾,只觉着吾不过是幸运罢了,他觉着自个悟了天道,以为此封神之劫是他机缘,他斩不了三尸,只得寻机缘了,许是觉着吾活得太久,反了他悟的天道,便是来杀吾,他向来是这等浑人!”
殷守似懂非懂,只看住那女孩儿,问:“敢问仙子道号!”
那女孩儿盯住他,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又在他脖颈好好嗅了嗅。
殷守只以为这是她甚怪异癖好,为不伤她自尊,只得一动不动随她嗅。
忽的,殷守觉着脖颈一疼,那女孩儿竟是伸出獠牙死死将他咬住!
“你作甚!?”明明ròu身已死,但那女孩儿一咬,他竟是疼得死去活来,殷守只咬牙喊道:“放开!”
殷守死命挣扎,但那女孩儿气力极大,仿佛天地般不可撼动,只是固执将他咬住、抵住他头颅,只咬得殷守疼得无法挣扎,她才收起獠牙。
她轻笑一声,将他那伤口一舔,又是一副无伤皮囊。
殷守虚弱靠在dòng壁,有气无力,只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方才还救过你,你却是恩将仇报!?”
那女孩儿歪头看他,说:“吾在帮你,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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