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你搞不明白的是什么?”
纯妃将玉兰、冰片等香薰常用之物一一用小秤称量,放在药臼中,慢条斯理的捣弄着,道:“是不明白娴妃如何既得皇后青睐又能让贵妃为她说话?还是不明白娴妃如今究竟站在谁的一边?”
“奴才两样都不明白。”
玉壶委屈地看着纯妃,道:“奴才知道皇后心软,会为娴妃的父亲说好话,但是高贵妃……高贵妃可是刁钻恶毒的女人,若不是得了娴妃的许诺,她能为娴妃在皇上跟前说好话!奴才为皇后娘娘不值!更为您感到委屈!”
“不必替本宫感到委屈,”纯妃道,“娴妃只是终于认真了。”
“娘娘,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玉壶心想,娴妃不是因为皇上不喜欢她才不得宠吗?怎么听娘娘的意思,娴妃以前不得宠是因为她不想得宠。但是现在,娴妃终于决定认真了,后宫的风云也将要变化了?
纯妃看了眼玉壶,停下倒弄香薰的手,道:“别忘了,娴妃的表姑妈可是景仁宫太后。”
“景仁宫太后……”
玉壶被这个禁忌的字眼吓得不清。
纯妃继续说下去:“娴妃的血管里天生流动着权谋的血液,眼下不得宠,不代表一辈子都不得宠。皇上的心思,可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
“奴才明白,奴才以后会谨言慎行,绝不再说娴妃娘娘半句坏话。”
玉壶连忙向主子发誓。
纯妃笑了笑,道:“瞧把你吓得!这里是钟粹宫,不是承乾宫!何况,娴妃也不是贵妃,不会因为宫女说她闲话就拉去慎刑司杖毙……话说回来,贵妃突然为娴妃说话,莫非是被娴妃抓了短处……”
第20章 阿满之死(1)
当晚,乾隆没有来储秀宫,储秀宫正殿的灯火依旧通明。
嘉贵人不解地问贵妃:“贵妃娘娘,您到底在顾忌什么?皇上那么宠爱您,也一直都知道您在储秀宫里搭小戏台子唱戏……难道就因为娴妃说要把您喜欢自个上台唱《长生殿》的事情捅到太后那边,您就……娘娘,娴妃在太后面前可是一直都不被待见的!”
高贵妃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娴妃不得太后待见是事实,但是太后不会在人前不给娴妃面子也是事实。何况,太后平日里最恨后妃行为不检点,若是她知道本宫不仅喜欢听戏,还自己粉墨上台唱戏,一定会大发雷霆,说本宫狐媚惑君!”
说到这里,高贵妃补充道:“再说,本宫早就知道皇后会为娴妃说情,既然皇后必定会为娴妃的父兄说情,本宫为何不顺水推舟给娴妃一个面子,让皇上觉得本宫是个宽宏大度的人!”
“原来如此,娘娘真是深谋远虑。”
嘉贵人急忙拍马屁,随后道:“娘娘,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总不能让娴妃一直白拿着这个短处吧!”
“她爱拿本宫的短处,随便她拿去,反正本宫平日里也只在皇上面前唱戏,”高贵妃懒洋洋地说道,“至于储秀宫的宫女,借她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把本宫登台唱戏的事情说出去!”
“贵妃说得极是,只要太后没有亲眼瞧见,这事就不算数。”
嘉贵人顺着高贵妃的意思往下说。
高贵妃被她哄得很开心,欣欣然道:“嘉贵人,你这嘴巴可是越来越甜了。”
“哪里,都是嫔妾的肺腑之言。”
嘉贵人战战兢兢地讨好着高贵妃。
高贵妃看了眼手旁,脱下一个白玉镯子,道:“赏你的,拿去吧!”
“谢贵妃娘娘!”
嘉贵人赶紧接过镯子。
高贵妃又道:“四阿哥快进阿哥所了吧?”
闻言,嘉贵人一慌,差点没能拿稳镯子。
她快步下座,对高贵妃哀求道:“贵妃娘娘,四阿哥还小,臣妾舍不得将他送去阿哥所!恳请娘娘为臣妾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嫔妾不能没有四阿哥啊!”
“本宫也不想送四阿哥去阿哥所,但是祖训难违,只能……量力而行!”
高贵妃似有若无地威胁着,嘉贵人身处低位,唯有勉强硬撑。
不多时,高贵妃倦了,回寝殿休息。
嘉贵人捏着佛珠,对搀扶的宫女道:“贵妃娘娘当真没有办法把四阿哥留在储秀宫吗?”
宫女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于是,嘉贵人又自言自语道:“本宫不能没有四阿哥!四阿哥必须留在本宫身边!”
……
“娘娘,您今儿为什么故意用四阿哥的事情刺嘉贵人?奴才瞧她脸都青了。”
芝兰不解地问着高贵妃,总觉得主子今天的言行有些刻意。
高贵妃冷冷一笑,道:“娴妃的承乾宫与本宫的储秀宫相隔甚远,娴妃又一贯不问外事,怎么会恰好在本宫登台唱戏的时候来储秀宫,还说出那么一大通的道理挤兑本宫!说没有内鬼,谁信呐!”
“但是嘉贵人娘娘平日里对主子都是忠心不二,她怎么可能帮娴妃做事?应该只是巧合。”
芝兰不相信是嘉贵人暗自告密。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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