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抿嘴咪咪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猛地停住。
他想起了和庞涓在鬼山上的日子,每日也是如此下棋。他大杀四方,师兄一败涂地,却每次都赔着笑喊他再来……
孙膑闭了闭眼。
清醒一点吧,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怎么了?”田忌很敏感地问道。
孙膑朝他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
“哦……”田忌心里蛮不是滋味的,孙膑过去的一切甚至名字,他都不知道。
许是看出了田忌的失落,孙膑安慰一般地伸手拍了拍田忌宽阔的肩膀,半开玩笑道:“过去都不再重要了。期思,我这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你不介意以后一直供着我这祖宗吧?”
田忌的双眼立刻闪出小星星,眨巴眨巴地连连点头。
自那以后,田忌的日常就是开始不动声色地“追求”孙膑。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孙膑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后,彷徨过,也逃避过。可是一个如此令人心动之人天天在你眼前转,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反正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干嘛还扭扭捏捏的。而且他田忌连夫人也没娶。
想清楚之后田忌就放开了。
有事没事就去找孙膑下棋,反正孙膑除了在书房研写兵书就是在花园喂鱼。孙膑写的兵书他也看过,有时也会给出一些自己的见解,没有见解就在一旁帮着研墨绑竹简。孙膑用的竹简都是他亲手绑的。那是他在小时候学习的技艺,绑出的竹简光滑结实轻巧耐用,多次获得孙膑的赞赏,田忌也就高兴得跟个猴儿似的,蹦蹦跳跳一整天。
孙膑在花园喂鱼时田忌就会把田羊赶走,亲自推着他从花园最东边走到最西边,又从最西边走回最东边。孙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在他又开始从最东边向最西边进发时终于忍不住问:“怎地?大将军就只能行于这尺寸之地?”
田忌搓搓手:“既然你也嫌地儿小,不如一起去集市上走走?临淄的好风光你怕是还没怎么领略过吧?走走走——”
还没等孙膑反应过来,田忌就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孙膑腿上,推着轮椅和他就大步走出将军府,向临淄集市而去。
☆、玉簪
临淄的民众的确称得上是安居乐业。与大梁主要买卖奢华珠宝美食不同,临淄的集市以买卖米面布炭等生存生活必需品为主,大平铺的集市热闹非凡,谁也没注意到有两位齐国的大功臣出现在这里。
孙膑看到如此景象也很是欣慰,如果唯一要说欠缺什么的话,那就是再种植些树木花草那就更好了。
忽然看到前方有大批人群聚集,“来来来,都来看看了啊!这可是王宫里的东西,我也不叫卖,比武比武,谁赢了就送给谁!”
原来是一个矮小的布包头小弟站在一个名叫“敬贤居”的客栈前,一边敲锣打鼓一边手里挥舞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大声吆喝着:“这是宫中的贵人赏赐给我家掌柜的,今日我齐国大胜魏国,举国大贺,掌柜的就把它拿出来赠送给在场有缘的英雄豪杰!来来来,只要比武得胜,这宝贝不花一吊钱就是你的了!”
人群中有人嘀咕:“是不是真的啊?”
小弟仿佛受了侮辱一般,大声朝那人喷着唾沫:“我敬贤居什么时候唬过人?你们看给你们看——”说着就打开了锦盒,一支晶莹通透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白玉簪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看到了吧?这可是真的宝贝!就是稷下学宫里的贵人们都没有,宫中的贵人才戴得的。不过如今这根簪子就要送给在场武艺最出众的兄台,以庆我大齐终于扬眉吐气,狠狠揍了魏国那丫的一拳!”小弟越说越兴奋,指着他身边一位身材高大强壮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大伙儿看到没,这是我敬贤居的力士大吉,有猛士先来挑战他的吗?要是没人能打过他那这宝贝可就是大吉的了。”
孙膑嗤笑,这不就是搞个噱头打打名声吗?看那大汉现场这些平民百姓哪个能打得过他?最后玉簪定还是落回掌柜的手里。
田忌简直看呆了眼,他娘的那不就是几年前他从在外征战获得的战利品中挑出来的好货色进献给齐王然后齐王又赐给了虞姬的那支白玉簪吗?
怎么到了敬贤居掌柜手里了?真是莫名其妙。
小弟都快吼破喉咙了:“有人来挑战大吉的吗?有吗——有吗?”
“我——我来试试吧。”人群中走出一个相对强壮的伙夫,到大吉面前,大吉鼻子哼了一气,胳膊一甩,伙夫就啪地一摔,一跟头栽地上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也没人再敢上前挑战了。
人群突然死一般地安静,大吉威猛的气场震慑住了全部人。
但有一个人除外。
“这里有人要挑战。”孙膑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当见到是个坐在轮椅上得青年后都纷纷大笑起来。
“我没说我要挑战,我说的是我的这位兄长。”说完就瞅着田忌。
所有人也一起看向田忌。
田忌的嘴角不停抽搐:“怎么?你想要那玉簪子?让哥给你赢过来?”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咯?”
田忌瞪大了眼,孙膑难得对他提了要求,不去执行那简直就是作死。“行!”说完就朝着大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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