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也看到了,少爷在这丹阳,不能无人辅佐。”
“少爷?”木春颇有深意地,“你还真是忠心啊!”
“少爷对老陶一片赤诚,教主也看到了。”
“一片赤诚……你是说我和袁傲策对你不够赤诚么?”
老陶汗如雨下:“老陶不敢。”
“行!我请你家少爷来,让他评评理,看看你应该怎么做?”木春露出神秘的微笑,“今天下午这个佟于争女案,我看他断得挺公平的。”
“教主!”老陶惊恐地看着木春。
“你知道吗?我有些嫉妒他。”木春慢悠悠地站起来走了两步,“我不是魔教嫡系,你不服我;我娶雪衣,你背叛我。”
他停在老陶面前,俯身盯着老陶的眼睛:“袁傲策是你一直以来当子侄看待的,又是武功奇才。你若是忠于他而厌弃我,我倒也服。——可惜他也被你厌弃了。”
“他自甘堕落,怎能怨我?”
“自、甘、堕、落?”木春冷笑一声,“原来我和袁傲策在你眼中都是自甘堕落吗?”
老陶抬起头,目光灼灼:“雪衣郡主虽然是有夫之妇,也大着教主五岁,但未必不能和离,武功容貌与教主也算般配。男女阴阳合和,不违天地之道。那纪无敌,整日里满嘴胡说,武功几等于无,还是个男子,袁傲策以他为妻,岂不是自甘堕落?!”
木春讥讽地看他:“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把我看得比袁傲策强——不过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评判袁傲策。”
老陶惊讶地:“教主你——怎么向着袁傲策说话?你何时与他这般熟稔”
木春不屑地:“朋友之交,意气相投就好,哪里非得推杯换盏、朝朝相处”
老陶沉默。
许久,木春道:“行了,你起来吧!明天就跟怡然安然回睥睨山,我在这里照顾你的傻少爷。回不回去当长老,等你回来再说。”
老陶吃惊:“教主不放心属下,让两位护法监视么?”
木春好笑地:“两个护法监视一个长老我没那么傻吧?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视若亲子的傻少爷还在我手里,我也不怕你翻出天去。让怡然安然陪你,是因为你现在还是叛徒身份,你觉得你独自回去,上得了睥睨山见得到老教主”
老陶这才轻呼一口气,站起来:“怡然护法带老陶回去即可,安然护法还是陪侍在教主身边比较妥当。”
“不用。”木春摇头,“我身边有雪衣即可。教中在丹阳也有点、有教众。”
老陶道:“教主事务繁忙,万一不得不离开丹阳,少爷身边也有人照应。”
“敢情堂堂魔教教主和护法在你眼里就是照顾你家傻少爷的下人?!”
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木春脸上现出怒色,老陶急忙再次跪倒磕头:“属下不敢!”
“行了!”木春一抬手,“只要事关你家傻少爷,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老陶站起来,仍然弓着腰:“教主请息怒。少爷他对我,确实是当父亲看待的。”
“那他自己的父亲呢?”
老陶遂把三年前的事说了一遍。
木春拧眉:“原来他就是陶舞文雪衣找了他三年,我也叫魔教教众各地找他。想不到改了名字跑到丹阳来当县令了。”
“不知雪衣郡主她——连将军一家对少爷,可有怨恨之情?”
“雪衣倒是没有,她一直想找到陶舞文好好照顾,以了连箭生前之愿。但顾射——就难说了。”
“顾射!”老陶吃了一惊,“顾射和连箭公子容貌一模一样,可是有亲”
“顾射和连箭是孪生兄弟,是雪衣的姐姐和顾环坤的儿子。因为我岳父只有两个女儿,因此当初说的是第一个儿子姓连。连箭一出生就送到连府,和雪衣一起长大。雪衣和连箭顾射虽然按辈分是姨甥,实际上亲如姐弟。”
老陶沉思片刻:“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教主能不能不要告诉顾射,少爷就是陶舞文”
木春:“我就是不说,你家傻少爷今日午后那场官司,也已经把顾射得罪到底了。”
老陶满面忧虑:“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须臾又问:“顾环坤的儿子不是天下第一才子顾弦之吗?”
木春笑道:“顾射顾弦之,不就是一个人吗?”
木春在屋脊上蹲下身来。
屏息静听,屋内竟然有三个人的气息。一个是连雪衣,另两个却不知道是谁。
正在猜测,听到连雪衣带笑的轻咳,便知道是自己人无妨了。他轻如羽毛般落地,拍拍衣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推门进去。
“尊驾终于回来了?”
“尊驾”木春大大咧咧坐下,“尊驾是谁?我记得某个人好像应该叫我‘姨夫’的。”
顾射不动声色:“顾射倒是有一个姨夫,是顾府尊贵的客人,顾府的大门始终为他敞开。至于逾墙踩瓦之徒,叫一声‘尊驾’似乎都太客气了。”
“咳咳!”木春握拳轻咳几下,不自在的,“那个,你家的下人,一口一个‘姨老爷’,我有那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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