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秋水凝顿时语塞,“不去就不去。”
她转身摇着陶墨的袖子:“我信你,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陶墨道:“你放心。”
顾射站起身来:“走罢!”
“在想什么?”顾射轻声问道。
陶墨诚实地:“在想赵锐。”
“你认得他?”
“元宵节,在城隍庙见过。他和匡东一在一起。”
“感觉如何?”
“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那种短须。”
是的,那种和黄广德一模一样的短须。如果不是黄广德,爹爹怎么会死??
顾射似有些意外:“难得见你不喜一个人。”
陶墨内疚地:“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因为胡子就不喜欢他,我是否很不讲理?”
“当然不是。”
陶墨睁大了眼睛:“为何?”
“看到貌美之人心生喜爱,看到貌寝之人心生厌恶,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赵锐并不丑,甚至——可以说有些风度。”
“甲之蜜糖,乙之□□。你既厌他,他就是丑了。”
“哦?”陶墨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却偏偏觉得十分入耳,不由感激得看着顾射。
不等他说什么,便听到顾小甲喊:“公子,到了。”
下得车来,闻见一股香油味儿,这才看见一家铺子,门头上悬着一个“赵家香油铺”的匾。
进了门,伙计看见是顾射和陶墨,急忙往里间让,又去喊掌柜的。不多时,门帘一动,陶墨以为是赵锐来了,进来的却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花白头发一丝不乱,浑身上下整洁爽利。
顾射和陶墨急忙站起来,妇人弯腰行礼:“见过顾公子,见过陶大人。”
来了丹阳两个多月,只要是陶墨和顾射在一起,除了秋水凝的义母林曦,其他人都是先拜顾射后拜陶墨,陶墨都已经习惯了,也并不在意。在他心里,顾射是他的老师,理应在他前头。
顾射道:“夫人请起。今日来,不是为生意事,是陶大人有公事找赵锐。”
那妇人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回头吩咐道:“去叫老爷来。”
面对顾射陶墨时,却又热情道:“顾公子陶大人还请坐,外子今日就在家中,片刻就到。”
陶墨听她称赵锐为外子,吃了一惊。因为赵锐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而这妇人已经四十余岁了。
赵夫人似是看穿了陶墨的想法,苦笑道:“大人可是吃惊?觉得民妇太老?”
陶墨尴尬地说不上话。
赵夫人道:“其实民妇比赵锐还小着三岁。”
陶墨忙笑道:“赵掌柜保养得好。”
赵夫人并不接话,却反问道:“大人觉得赵锐应该年岁几何?”
“赵掌柜看起来不到四十,一点不象四十多岁的样子。”
“赵锐今年37岁,民妇今年34岁。”
这一下陶墨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这赵夫人看起来别说34岁,44岁都不止!
赵夫人微笑道:“这下大人知道了,不是赵锐会保养,是民妇不会保养罢了。”
她唇角上翘,好象是在微笑,可是眼底只有悲哀。
第38章 第38章 灭门 8
陶墨猛然想起赵锐和匡东一的关系,便明白赵夫人为什么老得这样快了。他不由得对她充满了同情。
帘外有人说:“夫人,老爷来了。”
门帘被掀起,顾射陶墨都吃了一惊。
因为今天的赵锐,已经不是元宵节见到的赵锐,而是和赵夫人一样头发花白了。
匡府灭门案一出,第一个来祭匡东一的,就是赵锐。当时他表现得极为悲痛,众人都说赵锐到底是匡东一的至交好友,这份悲痛,只有失去至爱亲人才比得上。
当时陶墨也只是那么一听,并没有往心里去。
今天看到赵锐在短短七天变成这样,心里对李远的话已经信了九成。
赵锐也不隐瞒,将自己和匡东一的事和盘托出,所说的,和李远的言辞基本一致,只不过,借种求嗣之事,竟然不是匡东一的计策,而是赵锐设计的。因为匡东一想要孩子,但面对女人却又没有任何欲望。他早就知道李远暗恋林曦,又见李远是医学奇才,便想借李远的种,谁知他给李远和林曦制造了好几次机会,林曦都忠贞之极,千万百计躲着李远,赵锐便为他定了此计。
“跟匡东一往来的,还有哪些人?”
“回顾公子,东一在丹阳,只有他师父和师弟。他师父知道他是断袖以后,就不太理他了。他师弟李远,又因为借种之事断了交,故他的友人,就只有赵某一个。”
“那你可曾听他说过以前的事?”
“以前?”赵锐回忆道,“好象也没什么。他说他在京城拜的师,他师父当时是太医。后来他师父要回丹阳了,他就接了他师父的职。”
“他可与哪些权贵有往来?”
赵锐摇头:“他是极小心的人,从不问朝廷上的事,在宫里也从不站队,倒是他那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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