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他那夫人,曾是太后身边得意的女官,与太后亲生的三个皇子皇女都极为亲厚。”
陶墨不解:“太后亲生的皇子,不就是现在的皇上?”
顾射摇头:“当朝皇帝是先皇的侄子。先皇是一代英豪,选嗣之时,觉得亲子平庸,舍亲子而立侄子。后来亲子昌王造反,被先皇赐死了。”
“啊?”陶墨大吃一惊,“赐亲生的儿子去死?这……”
“身在皇家,有几人能平安而终?”
“那——”陶墨偏头思索,“若是林氏夫人有附逆之事,当今皇上完全可以问她的罪啊!”
顾射不理他,只问赵锐:“你是说林氏夫人和昌王及两位公主都交情深厚?”
“不错,听说尤其是和已经故去的薇公主交情深厚,因为薇公主最常去侍奉太后。”
“匡东一在京城做了六年太医,就没有一个朋友?”
“他说宫里的人,一个个尔虞我诈,不能交心。不过,在他没有回丹阳之前,还有一个相好的,据他说,是一个大官。”
“哪个大官?”
赵锐摇头:“不知。他不曾说,我也不想问。有时候觉得,不提起这件事,他就是我一个人的。我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因为他常常会看一把扇子,扇子上边写着一首极香艳的词,落款是秋月轩主人。他喜欢那把扇子得不得了,我向他讨,他说那是他前边的相好写给他的,不能给我。我生了气,后来他就把扇子锁在门框上边的格子里了,我才跟他和好。”
顾射陶墨对视一眼:“秋月轩主人?”
会是谁呢?
回县衙的马车上,陶墨闷头坐着。
顾射倒一杯茶给他:“我找人去打听一下,谁的号是秋月轩主人。”
陶墨接过茶,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真的?你有认识的人?”
“我能承诺,当然有我的办法。我还会去查薇公主的死因。”
“那太好了。”
“真的好?”
“当然是真的。若是我自己查,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那为何还愁眉紧锁?”
“有些事,我想不通。”
“不妨说说看。”
“顾射,你说——”陶墨忐忑地看着顾射,“身为断袖,有罪吗?”
“当然没有。”顾射毫不犹豫。倘若断袖有罪,那连箭算什么?
“那为什么林氏夫人和赵夫人都那么痛苦悲哀?”
“身为断袖没有罪,身为断袖,却要骗一个女子成亲,那就是罪大恶极!”
陶墨怔怔地看着顾射:“若我是断袖,我不会和女子成亲。”
顾射柔声道:“我信你。”
“不,”陶墨想起了什么,“我只和我心悦之人在一起。除了我心悦的那个人,我不会和任何人……”
和任何人什么?他其实想说,除了心悦之人,他连和其他人暧昧都不会。
但,眼前的顾射明明昨天才在县衙门外和杨柳儿相会,明明知道自己心悦于他却还对自己这么好……
他噎住了,眼中的顾射迅速模糊。
耳边只听到顾射柔声的话语:“我信你。”
“陶大人,县衙到了。”
听到顾小甲的声音,他不及抽出手帕,忙趁着转身的工夫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回过头来,却看见顾射下马车。
“你……”
已到午饭时分,顾射一向是回府用膳,下午再来的。
顾射挑着眉:“怎的?不愿意请我吃一顿饭?”
“愿意,愿意。”他忙答道,“只是——县衙的饭太……不如我们去仙味楼吧!”
顾射施施然往里走:“我就想吃家里的饭。”
老陶他们显然并没有想到顾射会来吃午饭,摆的碗筷就少了一副。
陶墨拿过茶壶,倒水洗了一套碗筷给顾射,自己拿了郝果子新拿来的一副。
秋水凝不断想打听赵锐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奈顾射不理他,陶墨又实在没有心情。
饭后,顾射坐在窗下看书,看了一会儿,便由端坐变成了倚桌扶头的姿势。
陶墨看他实在困得厉害,嗫嚅着说:“你午休惯了的,不由去我床上睡吧!”
他心想顾射这般爱洁,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的床铺?
顾射坐直身子:“那你呢?”
“我不睡可以的。”
“我不睡也可以的。”
“那——我在这里陪你。”
“无妨,你去睡吧。”
郝果子看看顾射又看看陶墨,试探地:“要不,顾公子睡少爷床上,少爷睡我床上?”
陶墨期待地看顾射。
顾射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
陶墨向郝果子翘起了大拇指。
郝果子拉着顾小甲去老陶房里了,老陶今早才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里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桌一床。
陶墨刚要躺到郝果子床上,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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